说罢,径自转身离开。
顾御史表情僵了僵,转过头,左右四望一番,然后故作镇定地整了整官袍,举步离去。
……
如果晏玄景以为匆匆离开大殿就能躲开质问,那么他显然大错特错。
晏宝瑜去国师府没再回来的消息,不仅朝堂内外传遍了,后宫亦是一清二楚。
尤其是皇后和众嫔妃给太后请安时,还特意提及此事,虽态度小心谨慎,可公主夜宿宫外,绝对是震惊皇族的一件大事,不可等闲视之。
太后听完之后惊怒交加,竟是直接带人到了崇明宫,正好遇到下朝回来的晏玄景。
御辇在宫门外停下,宫人齐齐跪下行礼。
晏玄景眼神微暗,走上前,恭敬地给太后行礼问安:“母后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站在外面?”
“哀家刚到。”太后脸色难看,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语气讥讽,“皇上今日早朝不太顺利吧?这么早就回来,着实不常见。”
晏玄景陪着笑,只当没听懂她的讽刺,扶着她的手往崇明殿走去:“母后若想见儿臣,差人通知一声就行,不必亲自过来”
太后质问:“宝瑜就这么去了国师府?”
晏玄景扶着她在榻前坐下,低声解释:“母后,国师根本没有娶宝瑜的打算,朕也是不得已。”
“你这是欺骗她!”太后拍案怒道,“皇上,宝瑜她是你的妹妹,是皇族公主,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没名没分地让她去国师府?”
晏玄景敛眸沉默。
太后气愤:“就算你不心疼宝瑜,也该顾及皇族颜面吧?”
晏玄景走到一旁坐下,良久没说话。
如果是在以前,他确实不会把一个擅长毒术的人封为国师,更不会对他如此恩宠。
可晏九黎给他下的蛊毒太过残忍可怕,他对那种痛苦刻骨铭心,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
国师那个人脾气看起来不是很好。
如果他不参与朝政,不笼络大臣,只想要一个爵位和一些美人,他没道理不答应。
有这个护身符在,他就不用担心以后再受晏九黎暗算。
至于晏宝瑜……
晏玄景神色淡淡:“九黎是朕的亲妹妹,当年都能去西陵为质,宝瑜又为何不能为了大局而受点委屈?”
太后愕然,随即脸色铁青:“宝瑜跟九黎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晏玄景点头,“一个是朕的亲妹妹,一个不是,但她们都是皇族公主,享受了荣华富贵,就该承担应有的责任,不是吗?”
太后脸色难看,对他的薄情寡义寒心至极,重点是责任吗?
是没名没份,是皇族颜面。
堂堂公主自己送上门服侍一个来历不明的国师,这简直是开天辟地以来,发生在皇族里最可笑的一件事!
除非国家将亡,君臣沦为亡国奴,否则绝做不出这种不是人做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