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起了那只正眼泪汪汪地“咪呜、咪呜”着的小奶猫,先用指尖摩挲了一圈小肚皮,然后轻轻地拍起了小后背。
一下。
再一下。
好像每一下……都叩响了我的心门。
就在这一刻,从前知道的、关于他的一切都鲜活了起来。
他不再是一个名叫李唯的、天之骄子般的符号。
而是一位在落樱的春夜里,会蹲在路边,抚慰流浪小猫的温柔少年。
182
晚风吹过。
樱花落尽,残红遍地。
我睁开了眼睛。
虽然在昏迷前已经有了预感,但知道流产的消息还是让我很伤心。
只是没有更痛苦。
或许……我已经痛到麻木。
它没有来到这个世间,也许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至少……不用再延续我的、囚徒般的命运。
我这么安慰着自己,却又流下泪来。
据护士说我昏迷了整整叁天,中间一度大出血、生命垂危。
然而自我苏醒后,却没有见到李唯……和李家的其他人。
我在病房里独自躺了一周,也无人过来探望。
我打电话给陈特助,她没有接起,又打给姜特助,他期期艾艾,在我的再叁请求下,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李家二老从李恣的口中,知道了我和小优的事情。他们大发雷霆,要求李唯跟我
立刻离婚,两个孩子马上送去国外。
再也不许我见了。
是啊。
在他们的眼里,我不仅出轨,还因为跟情人见面导致流产,本身又患有精神疾病——
连我都找不到给自己辩解的理由。
我尝试着给李唯打电话,可他的手机永远都掌在冯特助手中。
“请您放心,等先生开完会我就转达。”
一贯的、得体的回答。
不必挑明,就已是无言的拒绝。
护士送来了午餐,饭菜很丰盛,我食不知味,只茫然地咀嚼着,不知未来何去何从。
午休时间,我没有睡着。我想要再给李唯打个电话,至少说点什么,却又害怕还是冯特助接起。
然后告诉我他在忙。
183
午休后,护士告诉我下午会有人来访。
我想大概是家族律师。他们要来跟我谈离婚协议的细节了。
我难过地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病房的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小西?”
我抬起头,还没来得及洗掉眼泪鼻涕的脸就落入了李夕的眼里。
时值五月末。李夕手里捧着一束鲜花,是浅紫色的鸢尾和纯白的郁金香,身后的护士拎着她带来的一只小蛋糕盒。
“怎么哭了?”
我连忙下床要去卫生间洗脸。李夕扶住了我,请护士去准备了水。
花束被插在了窗台上的玻璃花瓶内,在阳光下灿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