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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焦躁的助理瞬间怔住了，“对，对不起张秘！我只是太着急想完成总裁的任务，桓灵小姐实在不配合……”

“记住了，”张秘书的眼神阴沉，一字一句地警告，“桓灵小姐，不是你尾能随意置喙的人。更不要仗着自己是集团的人，就敢在她面前甩脸色、或者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无形的压力让助理几乎窒息。

“否则……”张秘书的声音压得更低，“你就可以趁早递辞呈了。”

助理拼命点头，冷汗浸透了后背：“是，是！我明白了，我再也不敢了！”

“谢谢张秘，谢谢您提醒！”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后怕。

直到张秘书转身离开，助理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跌落在椅子上，脸色惨白，急速呼吸。

直到此刻，他才惊觉自己有多愚蠢！

他当然知道桓灵是总裁的女朋友，只是桓灵平时待人太过温和、甚至有些好说话，从不把他们犯的小错误放在心上，甚至还会纵容他们嘻嘻哈哈要算命。

久而久之，他竟也放松了态度，不自觉地模糊了界限，甚至潜意识里把自己当成了高高在上的施予者——我是来送总裁心意的，你收下就该千恩万谢。

所以，当桓灵开始拒收礼物、切断联系时，他第一反应竟然是烦躁和隐隐的埋怨，怨她为什么太作，端着姿态，耽误他的工作。

直到被张秘书冷冰冰点醒，助理才醍醐灌顶般意识——

他算什么东西来置喙桓灵？桓灵愿意或者不愿意收，本就该由着她本人的心意。

而他，竟然敢对总裁视若珍宝心上人心生不满？

看着总裁近日因桓灵而格外愉悦的状态，一旦总裁得知他对桓灵若有似无的怠慢和抱怨………助理不敢再想下去。

张秘书将桓灵全面回避的现状，连同助理的冒失和自己的粗心，事无巨细地汇报给了经枕。

或许是出于对桓灵的好感，或许是缓和即将到来的风暴，张秘书不由自主地补充了一句——

“桓灵小姐只是最近工作太忙，压力太大，所以……”

经枕抬起手，便轻而易举堵住了张秘书所有苍白无力的解释。

张秘书心头一凛，这才惊觉，总裁的反应远非他预想中的气急败坏，或是初次被拒绝的恼羞成怒。

相反，他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心惊。

他冷静地靠在高背椅里，眼皮微掀，目光轻飘飘地投向落地窗外璀璨却冰冷的夜景。

如深不见底的寒潭，不起一丝波澜。

他似乎并不为桓灵这近乎决绝的疏离感到沮丧或绝望。

张秘书心中猛地一跳——那感觉，就像是经枕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

他将头深深埋低，几乎抵到胸前，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总裁办公室。

直到门无声合拢，张秘书才发觉，自己的后背衬衫已被冷汗浸透。

这样的经枕，让他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刚刚执掌经氏集团的经枕。

那时的经枕，年轻，却毫无少年意气。他像一头刚从黑暗丛林里走出的、不知轻重的野兽，眼中燃烧着纯粹的、近乎贪婪的征服欲，虎视眈眈地凝视着属于他的王国，对一切入侵者充满不加掩饰的恶意。

当时，许多元老嗤之以鼻，认定这个在国外镀了层金的毛头小子，绝非他们这群商场老狐狸的对手。

结果呢？

那批曾叱咤风云的元老，被经枕不动声色地、冷血无情地逐一清除。

入狱的入狱，自愿辞职的辞职，倒戈的倒戈……甚至还有彻底消失的。

张秘书打了个冷战，那场没有硝烟却足够惨烈的清洗，令经氏集团上下对经枕发自内心的敬畏以及……恐惧。

尤其是这些年，集团的权力被经枕牢牢攥在掌心，版图疯狂扩张，他的威势日盛，心思也愈发深沉莫测。

张秘书看着他一步步踏上无人企及的高峰，看着再无人敢忤逆他的意志，却也清晰地感觉到，经枕身上属于“人”的气息越来越稀薄。

他越来越像一个精密运转的、只为贪欲所存在的冰冷神祇，或者一个失去了自我感知的图腾。

直到桓灵的出现。

张秘书绞尽脑汁去形容，那个鲜活、不同寻常的女孩，真的就像一道光，来到经枕身边。

张秘书才恍然发觉，经枕竟然重新有了人的温度，人的喜怒哀乐——尽管那温度时而是炽热的爱意，时而是冰冷的烦躁。

然而此刻……

当初那头被纯粹欲望所驱使的野兽，似乎……又回来了。

张秘书闭上眼，压下心底翻涌的惶恐与不安。

他犹豫着是否该提醒桓灵。

但最终，理智压过了冲动。

在这两人扭曲而危险的关系中，任何第三方的介入，恐怕都只会加速毁灭。

张秘书深深叹了口气，“桓灵，我相信你。”

既然驯服了这头野兽，就把他带回家吧。

他会永远爱你，永远为你所臣服。

助理急匆匆赶来，试探地问，“张秘，总裁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