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时跃会这么说,是因为他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小腿就被对面的床脚给撞了一下,还挺疼。
卫不染站在床边,低头怔怔地看着时跃的小腿。
卫不染看着这简单的一行字,心又开始跳得毫无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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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不染抬头望了一眼:黑灯瞎火的,看来其他人都不在。
时跃领着卫不染去了楼上的“宿舍”。
时跃见卫不染的态度这么坚决,再想到招待所的环境还不如这个简易宿舍,便答应了卫不染。
卫不染听到时跃的话,眨眨眼睛,试探着问:“时跃哥,你被撞了?”
卫不染的眼睛弯出了愉悦的弧度,眉眼之间全是笑意,不住道:
卫不染走到时跃面前,迟疑一下,并未与时跃拥抱,只是轻声应了句:“谢谢时跃哥。”
不过时跃向来是不在意这个的,不会因为看到这道疤痕就不舒服。
前两天,他将房间里的家具摆设调整了一下,在自己床的对面又塞下一张单人床,算是把单人宿舍改成了双人宿舍。
卫不染在后面连忙道:“没有没有,这样挺好的。正好我来做夜宵……”
“快,打开看看是什么!”
时跃:“……”
时跃:“可以啊——但是肯定得控制时间啊,毕竟你还是高中生呢。”
……我在干什么?
火车进站了。
他走到两张床之间:“没办法,房间太小,所以这中间的空有点狭窄,下床的时候小心别磕着了。”
果然嘛,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哪怕是学霸,也会喜欢游戏机的!
时跃穿着件献血送的宽大T恤,套着条宽松的格纹短裤,一只胳膊搭在卫不染送来的卡皮巴拉上,头朝下埋在枕头里,身体放松地摊开,占满了那张小小的单人床。
卫不染愣了一下,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别扭,但还是点点头:“嗯。”
时跃仿佛看出了卫不染的想法,笑道:
时跃笑眯眯地问着:“我想了好久,其他东西也从没听你提过,好像只有游戏机,你有点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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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不染拿起掌机:“这个……?”
时跃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起个床都会被磕到”这件事,索性换了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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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这很满很满之外,在自己也说不清的地方,多出了一个窟窿。一个很空很空的窟窿。
他先把屋里的空调换到睡眠模式,又把被时跃踢成一团的凉被轻轻抖开,再小心地盖到他身上。
卫不染嘴里很淡定地说着“其实还好”“也没有很费劲吧”“还是不如时跃哥当年的成绩”,心里却是欢喜得快要恍惚了。
不同于时跃,卫不染的睡姿向来很端正——脑袋正正地搁在枕头上,平躺着。
在闭上眼之前,卫不染以为,自己会许下一个“年年有今日”的愿望。
原本,他是打算给卫不染在旁边的招待所单独开一个房间的。结果卫不染在电话里强烈反对,说自己就想和时跃哥住一起,而且住在外面还要多花一份房钱,好亏。
时跃讶异地转头往去——
于是,时跃凭着记忆,专注地盯着每一个和印象里的卫不染身形相仿的乘客,唯恐漏掉。
卫不染在众人笑吟吟的注视里,心情复杂地闭上了眼。
正说着,“啪”的一声,灯火通明,人声喧哗。
在去分局的路上,时跃先是同卫不染说了些边境地区的逸闻趣事,又开始问卫不染学校和训练场上的事。
时跃按开顶灯:“这边有衣柜,小书桌。靠墙这张是我的床,对面是你的——”
时跃看着屏幕上眼笑眉舒的卫不染,再听着卫不染在电话里故意压得很镇定的声音,以及特意做出的无所谓的语气,不禁觉得这孩子可真是有意思,于是在电话里笑得更开心了。
时跃:“听话的孩子就是长得高。来,行李给我,我们上车。”
里面是一台限量版联名掌机。
如果让他和自己一起玩儿,卫不染就会很高兴地接过去——不管是《马里奥赛车》还是《分手厨房》,他都很有兴致。
自己在家玩游戏的时候,卫不染大多数时候会在边上安静地观看。
“你又不是天天过十六岁生日,总得有点儿看得见摸得着的礼物嘛。”
卫不染困惑地摇摇头,强迫自己挪开了视线。
他稍微转了下脖子,鼻尖便碰到了时跃的头发。
嗯,就许这个愿吧。
不光身高往上窜了一截,似乎连气质都有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