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笙歌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他眼神扫过四周,虽然来到了大溪村,但他们现在走的方向缺失越来越偏,直到跨过一条小溪,又往前走了几步,绕过一颗大树,才看见一间破破烂烂的土屋。
上面的茅草已经丢失了不少,门也是破损的,窗户也要倾倒的,比起别人家木制的房子,这间屋子是用干草和泥土堆砌而成,泥砖处处破损,有的地方更是破损出巴掌大的洞。
门更是低矮,比李笙歌都要低半个头。
这间屋子的建造,不像是出自大人的手,像是屋主人顺子给自己搭建的小窝。
屋内也十分的小,一眼能够看完,里面有简单石头搭建而成的灶台,上面架着一口锅,这锅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些,是一口铁锅,锅很小,像是盛菜的炉子锅。
再往内,是一张简单的木床,或者说是木板更适合,下面是用土和石块作为支撑。
床上倒是有厚厚打有补丁的被子,只是躺在床上的人没有一点声响传出。
李笙歌心底有了不好的猜测。
小道长边喊顺子的名字,边拎着药走进去。
李笙歌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走进去,里面的空间太小,他走进去,过于挡事了。
小黄也摇着尾巴,站在李笙歌的旁边。
小黄倒是想说两句话,但顾忌他说的话,月牙不爱听,还是忍住想和李笙歌倾诉的想法。
"顺子,我带药和吃的来看你了。"
屋内传出小道长的声音。
李笙歌蹲下,侧头探身看向里面。
就见被子微微动了下,瘦骨伶仃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看到这只手时,李笙歌放心几分,又有些鼻酸。
这小孩太苦了,那手皮包骨,又小小的,明明顽强的活在这世上,却遭受了无妄之灾。
这世道,真的是糟糕透了。
动手的人,真该死啊。
“顺子,你先别说话,我先去给你煎药,”小道长见顺子脸色通红,唇惨白无色,更是虚弱得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便知顺子的病拖不得,可顺子的病,已经伤了内腑,即使活下来,也要一辈子缠绵病榻了。
小道长不敢有任何耽搁,立马将药倒进锅里,又去小溪里舀了水,这才放在灶上烧起来。
李笙歌也留意屋内的干柴没有多少,起身在附近看了看,捡点细小的枯枝回去。
附近的枯枝并不好寻,李笙歌耗了不少时间,才寻得一捆,他将柴抱回去,就见到屋内多了一只小黄鸭。
小黄鸭小小的,像是刚出生没有多久。
李笙歌心情沉重,他将枯枝干柴放进屋里,静静蹲在门边。
屋里已经有了药香,小黄鸭看看灶上的药,又看了看床上的顺子,小眼神里急躁又担忧着。
小黄鸭跑到顺子的床边,小声嘎嘎了两声,他声音细嫩,并不聒噪,像是有意控制,唯恐吵到床上的人。
小道长见状,安慰道:“小毛,等顺子喝了药他就会好起来了。”
小黄鸭小声嘎嘎两声,迈着步伐,扑腾两下,飞到顺子的脸庞,探头观察着。
小黄鸭伸头和顺子的脸颊相贴。
顺子也微微侧过头,嘴唇蠕动两下,挣扎着睁开双眼,细细的一条缝往下看,只能瞧见小黄鸭柔软的羽毛。
顺子伸出手,想要再摸一摸小黄鸭,手伸出还未触碰到小黄鸭的额头,便已经没了力气。
微睁开的双眼依旧看向小黄鸭的方向。
“顺子,药好了,”小道长高兴回身道:“只是现在药还有点烫,要……”
剩下还未说出的话卡在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