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司空霖在顺心殿等了老半天。
&esp;&esp;他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做木工,看了看外面,对侯文问道:“曾公公去了有多久了?”
&esp;&esp;“得有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了。”
&esp;&esp;侯文恭敬回话。
&esp;&esp;这都小半个时辰了,便是太后再刁难也该回来了才是。
&esp;&esp;司空霖坐不住,正想着要不要叫侯文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曾青回来了。
&esp;&esp;司空霖眼睛一亮,故作淡定坐下。
&esp;&esp;曾青进来后,回话道:“皇上,聂充媛已经出来了。”
&esp;&esp;“嗯。”司空霖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眼睛瞥了瞥他后面,发现没人的时候,愣了下,“她人呢?”
&esp;&esp;她?
&esp;&esp;曾青明白了,笑道:“皇上,太皇太后请聂充媛过去做客了。”
&esp;&esp;这个女人……
&esp;&esp;司空霖磨牙,这平安无事出来也不来跟他报个信。
&esp;&esp;“皇上要不过去看看?”曾青是闻弦知雅意,低着头,道:“奴才瞧着聂充媛哭的可可怜了。”
&esp;&esp;还哭了?
&esp;&esp;司空霖坐不住了,立刻起身,朝外走去。
&esp;&esp;曾青等人暗笑,连忙拿了狐裘跟手炉赶上。
&esp;&esp;司空霖到延年宫,就听见里面传来聂青青银铃一般的笑声,“皇祖母,您太厉害了,那些虫子我都不敢抓,您怎么敢的?”
&esp;&esp;这是受委屈的样子?
&esp;&esp;司空霖回头瞪了曾青一眼。
&esp;&esp;曾青缩了缩头,“奴才可没说谎。”
&esp;&esp;“皇上驾到!”有眼尖的小太监通报了一声。
&esp;&esp;里面传来一阵着急忙慌的动静,这动静里满是聂青青的声音,一会子要穿鞋一会子要拿个手炉,再对比太皇太后从容慈祥的声音,司空霖就是忍不住闭眼。
&esp;&esp;“皇上,您怎么来了?”
&esp;&esp;聂青青终于收拾好了出来,她换了身衣裳,原先那身衣裳也沾了墨点,现在穿的是太皇太后早些年的衣裳,水墨画的高腰襦裙,挽着墨青色锦缎披帛,鬓发也重新梳起,梳的是飞仙髻,面容却只淡扫峨眉,薄涂唇脂,此时一亮相,恍若天上仙子落凡间。
&esp;&esp;司空霖的眼里闪过惊艳神色,看了好几眼。
&esp;&esp;太皇太后含笑,“皇帝,聂充媛这身衣裳好看吧?我给她挑的,是早些年我没上过身的衣裳,那会子收了起来还想着将来不知几时能用上,没想到,今日就用上了。”
&esp;&esp;“也还成,主要是祖母的眼光好。”
&esp;&esp;司空霖干咳一声,嘴硬说道。
&esp;&esp;聂青青就没好气地低声哼哼。
&esp;&esp;什么叫还成。
&esp;&esp;刚刚眼珠子都要掉在她身上了。
&esp;&esp;臭男人,虚伪!
&esp;&esp;“皇帝,在外面风大,不如进来说话。”太皇太后看着这小两口耍花腔,也觉得乐呵,招呼司空霖进殿。
&esp;&esp;殿内比外面暖和了不少,炭是点的足足的,加上烧了壁炉,就更是暖和了。
&esp;&esp;司空霖去了狐裘,坐在太皇太后下首,瞧着跟前的菜色,“祖母是跟充媛在用膳?”
&esp;&esp;“是啊,适才充媛说想尝尝我这里的菜色,便让下面人做了几道菜,皇帝不如也尝尝。”
&esp;&esp;太皇太后招呼道。
&esp;&esp;这几道菜都很简单。
&esp;&esp;炒白菜、腌萝卜炒肉、白萝卜炖鸭肉、还有一道芙蓉蛋。
&esp;&esp;芙蓉蛋其实就是鸡蛋里加了肉沫。
&esp;&esp;这样简陋的菜色,便是稍微富贵些的人家也都看不上,但司空霖却毫不介意,直接让人添了一副碗筷,陪着太皇太后跟聂青青用膳。
&esp;&esp;太皇太后虽然出身名门,但却并不死板,边吃还边跟聂青青讲自己怎么种地,“这种地要讲究节气,有些人以为农民冬日里就闲下来了,其实不是的,民间有几句俗话是这么说的,冬闲变冬忙,明年多打粮;冬季不停腿,春天不吊嘴。”
&esp;&esp;“这说的是冬日里也忙活照顾田地,这样来年才有好收获。”
&esp;&esp;“原来是这样,我以前一直以为农民冬天就能休息,没事干了呢。”
&esp;&esp;聂青青恍然大悟,“我以前听说汴京里寒冬都会有农民进城里打短工?”
&esp;&esp;“那是因为冬日再忙也忙得有限,不比春夏秋,所以这才有空进城。”太皇太后丝毫不介意聂青青的问题多,一一加以解释。
&esp;&esp;“原来如此。”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