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怕被追杀的紧张,又或许是精神力透支带来的身体不适,躁意不断升腾,槐凉尤为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的话,“离我远一点。”
再见面的那点隐秘的窃喜被对方冰冷无情的话语打消殆尽。
夏油杰抿了抿唇,通常情况下,被他所救的人说出这番‘不知好歹’的话后,他都会直接离去。
可轮到眼前这个少女,即便说出如此刺人心窝的话,他却依旧……舍不得离开,甚至还隐隐有些伤心的委屈。
为什么呢?
他并非低自尊的人,也并非好色之辈,难道这副漂亮的皮囊对他的吸引力有那么大吗?
是你自己闯进来的
面对这般冷言冷语,以及不加掩饰想要和他划分界限的意图——
夏油杰感觉仿佛有一柄尖刀直插入了他的心脏,翻搅着,将这块仍旧为她不断跳动的脏器切割得支离破碎。
尖锐的痛感顷刻间便袭入了他的四肢百骸,连指尖都泛起了刺痛。
他尚且未知此般浓烈到极端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明明只是才遇见她而已。
嘴唇嗫喏了几下,恹恹地辩解道:“我只是担心你……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是了,他在意的点甚至是她竟然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未婚妻。
明明……明明……什么?
可恶,那个白毛到底有哪里好?凭什么可以拥有他?
对方的沉默似乎给了夏油杰鼓励,他抿了抿唇,继续试探着开口:“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一看见你,就觉得很熟悉,还很……”
‘欢喜’两个字被他含糊地带了过去,“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像老套的搭讪手法,但我确实有这样的感——”
话音未落,少女突然向他伸出了手,一把将其扯进了高大的落地衣柜里。
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那张眼角眉梢都透着不耐烦的脸,在眼前缓缓放大……他甚至可以瞧见灯光透过对方纤长的睫羽在眼睑投下的一小块儿阴影。
他也并非躲不过,只是如果能和她再多待一会儿,怎么样他都甘之如饴。
“闭嘴,小乌鸦。”
赶又赶他不走,打又打他不过,槐凉此刻又不敢此刻自己单独往外走——就她今天这个运气,多半儿出门儿就会转角遇到‘爱’。
倒不如先让这个聒噪的‘复读机’消音,跟她一块儿躲柜子里。
容纳进一个一米八几的少年,柜子里的空间顿时变得狭窄而逼仄,夏油杰摁了摁不断狂跳的心脏。
忽而他蓦地反应了过来,压低了声音:“乌鸦……你是当年跳海的那个——”
眼底漾起讶异的惊喜,虽说并非什么好的回忆,此刻对方被他救了还是不领情的情况,比之当年更甚。
但他仍不可抑制地感受到了欣喜,真是奇怪,明明那个时候他看她并没有现在这般汹涌的……情感,不知为何现在却变了。
缘分,正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真巧,竟然又遇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