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摸一炷香的工夫,一名暗卫手中捏着一张泛黄的当票,递给领头这人。
“广信押?这铺子名字倒是怪。”领头暗卫就着手下在身边举着的烛台,眯着眼细细看过当票,不禁蹙起眉头,“当的东西也怪,小铜匣一枚……长四寸半,宽二寸半,通体黄铜,重七两有余。竟未言明里头是何物,当铺也敢收?当期也只有百日,逾期未赎,归当铺自理。”
年轻男子许是神魂失常,听不清这暗卫究竟在说什么,只是不住地念叨,真的不知道,不知道……
“头儿?”边上的暗卫见他如此,有些忧心。
“怕什么,该说的都说了。就算有所隐瞒,也有了线索,上头怪罪不下来。”领头的暗卫瞪了他们一眼。
“那他们二人?”
“做了。手脚干净点。”领头的暗卫多看了年轻男子几眼,拍了拍他的脸,毫无回应,眸色涣散,瞧着是不中用了。
“当真是不禁吓。”这暗卫摇了摇头,攥紧当票,言语淡淡,纵身离开小院。
天刚擦亮,东京城的废宅子里,江福杰盯着当票,若有所思。
“头儿,属下去这当铺看看?”那领头的暗卫立在一旁,不住琢磨江福杰的眼色。
谁知他摆了摆手:“事关重大,我亲自去。你盯紧点,崔宁家那两个处理干净些,关键时期,别出岔子。”
“属下领命!”
江福杰手中紧攥着那张变黄的当票,神思凝重。看当票所载,这小匣的尺寸,有些尴尬。里头难道是什么关键物证?莫非是探事司和尚酝局正在找的那只犀角杯?还是什么旁的。
只是离崔宁当这匣子已有五年,早已出赎回之期,不知这匣子如今是否尚在这广信押。
以防万一,江福杰另外派人,去查这广信押是否有什么后台,万一是朝中哪方势力的产业,不能轻举妄动。
肃正堂这头,眼看派去市井打听消息的人手没有进展,崔景湛同顾青只能耐着性子等。
日日守着尚酝局的酒曲,顾青还有事做。
偏偏崔景湛心里头暴躁得紧。
那日派去张叔住处盯梢的人回禀,张叔去了趟南山孤坟,崔景湛心中大呼不好,可他也不敢露面呵斥张叔,万一本没露馅,他一出面,反而坏事。只能加派人手,嘱托便是暴露身份,也要拦住张叔再有异动。
事已至此,崔景湛只能派了手下的人盯紧暗中各方动向。
张叔此举,便当是投石问路。
只是他手下多是曹永禄的人,用着不放心。外地能放心的弟兄们还在路上。
他亦在夜里摸去了如烟娘子那,请她帮着留意一二。
转眼离官家交代的日子,还剩十日。
手下查明广信押没有后台后,江福杰趁夜摸去了当铺库房。
库房的锁头比普通平头老百姓家的要麻烦些,但难不倒江福杰。他无需火折子照亮,仅凭双手摸索着,便开了锁。
只是里头就有些难找了,眼下夜深,他怕燃烛火引巡夜之人注意,还是掏出他们暗卫特制的火折子,能在极小范围内照亮前头,他小心翼翼挡在火光和门窗之间,让光亮尽量别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