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牢便是。尚酝局和崔景湛如今在寻犀角杯。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曹永禄不住摩挲手上的玉扳指,他眼珠子转了转,似在思索。
“曹公,属下有一事不明。”江福杰见曹永禄面上丝毫没有怒气,甚是不解。
“直言便是。”曹永禄耷拉着眼皮。
“崔景湛既是崔修文之子,您不让属下除掉,还依旧让他在探事司?属下只是担心,他若知道当年之事,会不会暗藏祸心……”江福杰仍是想不通,曹永禄为何要留着崔景湛。
曹永禄瞪了江福杰一眼,伸出食指,轻轻戳着自己的太阳穴:“你办事妥帖,但这里,还是差了些许。”
“卑职愚钝,还请曹公示下。”江福杰心头一紧。
“你可有把握,拿捏顾青,让他心甘情愿为本公所用?”曹永禄话锋一转,眸色犀利了不少。
江福杰霎时哑口无言,这顾青孑然一身,为人看着和悦,却最是倔强坚毅。
他不禁缓缓摇头。
“若崔景湛在手中,兴许可以。”曹永禄眯着双眸,虚望向书房正中的冰块,丝丝冷气,缓缓冒出。
如今前朝局势紧张,还不知官家要冷落自己多久。
若宫外的路子当真断了,自己得靠着那杯中之物,继续赢得官家的恩宠。
沈怀瑾滑不溜秋,老奸巨猾也称得。
倒不如琢磨一番,如何让顾青对自己死心塌地。
偏偏前几遭试探下来,顾青竟是头倔牛。
若真有谁能牵动他的心思,如今这世上,恐怕只有崔景湛一人。
童年旧友,多年后重逢,暗中互帮互助,为着对方各自忍辱负重,好一出感天动地的兄弟情。
曹永禄不禁冷哼几声。眼下既然已经知道崔景湛是故人之子,不管他知不知道当年家仇旧事,也不论这些年他在自己身边,为了报仇,还是贪图富贵。
只要知道他的底牌,有什么好怕?
难道还怕他翻了天去?
顺着曹永禄的视线,江福杰隐约琢磨出味来。
曹公是想将崔景湛和顾青都握在手中,利用他二人互相牵制。
便是到了千钧一之际,用崔景湛的性命威胁,顾青何愁不会乖乖听话,让他酿什么酒,他就酿什么酒。
这些日子江福杰也算是看清了,旁人从外头寻来的酒工酒师,竟无一人比得上顾青。
前朝局势吃紧,难怪曹公如此器重顾青。
“是属下短视。曹公运筹帷幄,属下叹服!”江福杰跪倒在地,不住感慨。
“行了,别动不动就跪,起来吧。”曹永禄啜了口茶,“还不够。本公也得防着顾青知道当年真相。”
“曹公放心,属下一直派人盯着顾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