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春天总有一天会过去。
但,谁也不能剥夺人们期待春天到来的权利啊!
一种巨大的、无法言喻的失落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那失落感是如此尖锐,如此陌生,却又带着一种撕开伪装的残酷真实感,瞬间压倒了所有关于规则、关于危险、关于后果的恐惧。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遵守规则,在追求正确,却从未意识到,这种“正确”早已无声无息地抽干了空气里最后一丝属于生命的、真实的、哪怕带着混乱的气息。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向前踉跄了一步,踩上了那张破旧的体操垫。垫子出沉闷的呻吟,向下凹陷。她伸出手,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终于搭上了离峰温热的手掌。
他的手掌干燥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定感。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将她猛地向上提起!
祥子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失重,双脚离地,笨拙地踩上摇摇晃晃的木箱边缘。灰尘簌簌落下。她整个人几乎是被离峰半抱着,从狭窄的气窗里托了出去。
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她。她跌落在气窗外的水泥地上,膝盖传来一阵钝痛。还没等她缓过神,离峰的身影已经矫健地翻了出来,稳稳落在她身边。
“跟上。”他没有停留,大步走向操场边缘那堵沉默的、顶端盘旋着狰狞倒刺的铁丝网围栏。
围栏上挂着一块醒目的黄色警示牌,上面印着冰冷的黑体字:“严禁攀爬!贴近围栏o以内属违规行为!”
祥子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从来没有过这种过激行为的我,真的能做到吗?’
但,她看着离峰毫不停顿地靠近那危险的围栏,看着他双手抓住粗糙冰冷的铁丝网格,看着他右脚精准地踩在围栏一个焊接点突出的地方,身体借力向上腾跃!
他的动作流畅得不可思议,像一只灵巧的野猫,带着一种无视规则的野性力量。
眨眼间,他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围栏顶端那狭窄的、布满倒刺的横梁上!校服的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朝祥子再次伸出手。
阳光刺眼,祥子仰着头,只能看到他逆光的、被镶上金边的轮廓。那身影仿佛站在规则的边界线上,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孤高。
围栏外,自由的风拂过野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召唤。
“把手给我!”
离峰的声音带着振奋的力量,穿透风声。
总之,祥子是这样想的。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监控探头,原本恒定闪烁的绿色指示灯,骤然变成了刺目的、不断跳动的红光!那红光如同野兽的眼睛,死死锁定了围栏顶端的离峰,出尖锐而短促的“嘀嘀嘀”警报蜂鸣!
她看着离峰伸出的手,那手在刺目的阳光和闪烁的红光中,显得无比稳定。围栏外,野树的枝叶在风中自由地摇摆。
祥子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像是用尽了胸腔里所有的力量。她不再看那闪烁的“眼睛”,不再去想任何后果。她向前冲去,用尽全身的力气跳起,冰凉的双手死死抓住了离峰的手腕!
离峰的手臂爆出惊人的力量,猛地向上一提!祥子的身体被带得腾空而起,双脚胡乱地在粗糙冰冷的铁丝网上蹬踏。
铁丝网剧烈地晃动,出刺耳的金属呻吟。她的裙摆被一根突出的倒刺“嗤啦”一声钩住,撕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啊!”
祥子短促地惊叫一声。
离峰毫不停顿,手臂用力一带,将她整个人从围栏内侧甩向围栏外侧!
祥子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在空中划过一个短暂的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在围栏外松软的土地上。尘土飞扬,呛得她一阵咳嗽。
祥子狼狈地趴在地上,手肘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撕裂的裙摆在风中飘荡。
她大口喘着气,肺叶像是要炸开。抬起头,离峰已经轻盈地跃下围栏,稳稳落在她身边,拍了拍手上沾的铁锈和灰尘。
警报声还在围墙内尖锐地鸣响,红光明灭不定,如同一个徒劳的警告。围栏外,是一条狭窄僻静、堆着些废弃建材的小巷。
阳光穿过稀疏的野树树冠,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风毫无阻碍地吹来,带着尘土、青草和远处隐约的车流气息一种真实的、未经“过滤”的、带着点混乱味道的气息。
或者说,是自由的气息。
祥子挣扎着想坐起来,腿上的刺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离峰蹲下身,没有扶她,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沾满尘土、微微颤抖的手,看着她被撕裂的裙摆下擦破皮的膝盖,看着她凌乱的头下那双惊魂未定、却又闪烁着一种奇异光芒的琥珀色眼眸。
“好了。”
离峰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小巷里短暂的寂静。他的语调平静,却带着一种宣告般的重量,清晰地砸在祥子刚刚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心上。
“从现在开始,丰川祥子同学。”
他看着她,眼神深邃,像在宣读一条全新的法则。
“你呼吸的空气,脚下的土地,看到的每一片树叶,包括你即将说出的每一个字……”
离峰顿了顿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目光扫过祥子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嘴唇,扫过祥子因为疼痛和情绪激荡而微微泛红的眼眶。
“都可能不再正确。但,都只属于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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