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县议事厅内茶香寡淡,十三名乡绅的目光如刀,齐刷刷落在林璃捧着的琉璃盒上。盒中躺着两株稻穗:左侧是干瘪弯曲的寻常稻,右侧是颗粒饱满、茎秆泛着金属光泽的杂交稻,对比惨烈如新旧时代的交锋。
"林主事,"座的李乡绅捻着山羊胡,袖口的云雷纹在琉璃灯下格外刺眼,"我等非冥顽不灵之辈,"他敲了敲案头的《齐民要术》,"然稻种乃社稷根本,祖宗传下的粳稻种,岂容说改就改?"
林璃轻轻放下琉璃盒,智能手环的蓝光扫过众人:「乡绅信任度:,保守派占比」。她取出琉璃水尺,尺身北斗纹与地面投影的试验田数据重合:"诸位可知,"她指向右侧稻穗,"此稻种根系深达两尺,"水尺显形出三维根系图,"是寻常稻的三倍,"指尖划过茎秆,"硅化细胞层厚如甲胄,"声音陡然清亮,"蝗虫啃不动,连索党涂的槐叶油,"指向窗外的鸭群,"也渗不进!"
西的王乡绅突然拍案:"一派胡言!稻秆岂会生『甲胄』?定是妖术作祟!"他袖口滑落半片槐叶——正是索党细作惯用的标记。
林璃早有准备,手腕翻转,智能手环投射出试验田的全息影像:绿油油的稻苗在风中挺立,叶片划过磁石鸭栏时竟迸出火星。"这是三月十五播的种,"她指向影像中的计时器,"生长期较寻常稻缩短二十日,"又调出产量模型,"亩产预估一千三百斤,"目光扫过抽气的乡绅,"是诸位手中稻种的两倍。"
李乡绅的山羊胡抖了抖:"口说无凭!"
"那就请看实证。"林璃示意金明浩捧来琉璃罐,内装试验田的土壤与虫尸,"蝗虫啃食此稻时,"她用镊子夹起虫喙残片,"因硅化层崩断口器,"智能手环解析出生物数据,"死亡率达,"又指向土壤中的鸭粪颗粒,"鸭群粪便中的氮磷钾含量,"琉璃光谱仪显形出分子结构,"让这块蝗灾熟地,"声音柔和,"比上等地还肥沃三分。"
议事厅外突然传来骚动,王老汉带着二十余灾民闯入,每人手中捧着杂交稻的分蘖苗。"大人们!"王老汉扑通跪下,"俺们全家都把口粮押在这稻种上了,"他指向孙子怀中的琉璃水罐,"连水都按林主事的法子,"水罐表面的北斗纹与水尺共振,"掺了鸭粪浸出液!"
李乡绅的脸色铁青,正要呵斥,林璃突然跪下:"诸位若信不过,"她取出盖着胤禩印信的地契,"璃愿以畅春园璃光院为押,"声音坚定,"若试种失败,"指向琉璃盒中的稻种,"所有损失,璃与八贝勒一力承担。"
厅内哗然。胤禩的亲卫突然闯入,呈上八百里加急文书:康熙帝朱批"准格致院暂借江南粮库十万石,为陈留试种兜底"。李乡绅的手指划过文书上的朱砂印,忽然想起去年自家粮囤被蝗虫啃空的惨状。
就在乡绅们交头接耳时,议事厅梁柱突然出异响。卫琳琅的琉璃护腕爆红,她猛地推开林璃——一支淬毒弩箭擦着梢,钉在琉璃盒上,箭头刻着狼头与槐叶的交叠纹。
"索党细作!"卫琳琅的飞梭出鞘,顺着弩箭轨迹,从房梁拽下黑衣人。林璃从对方怀中搜出《讨妖稻檄文》,墨迹未干的纸张上写着:"杂种乱纲,稻秆生鳞,此乃蚩尤降世之兆!"
"诸位看,"林璃举起檄文,"他们怕的不是稻种,"指向窗外正在育秧的百姓,"怕的是百姓吃饱饭,"声音陡然冷冽,"怕的是格致之学,"腕间星图与琉璃盒共振,"断了他们借天灾谋逆的路!"
李乡绅盯着地上的弩箭,忽然想起上个月索党死士曾塞给他黄金,让他带头反对稻种。他的目光落在王老汉孙子的补丁衣襟上,那孩子正用琉璃片刮取稻叶上的露水——那是林璃教的测墒法。
"罢了,"他突然长叹,"老夫愿划出三百亩旱地试种,"手指划过杂交稻的硅化茎秆,"但若秋收减产"
"愿以项上人头谢罪。"林璃截断他的话,取出琉璃契约,"不过在那之前,"她指向金明浩捧来的琉璃瓶,"请诸位尝尝这米——"
晶莹的米饭在琉璃碗中泛着微光,热气里飘着淡淡磁石清香。王老汉的孙子早已忍不住,抓起饭团就往嘴里塞:"爷爷!比往年的米香十倍!"
乡绅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人伸手。当米饭入口的瞬间,李乡绅的眼眶突然红——这是蝗灾之后,他第一次尝到如此饱满的米香。
戌初,陈留县东门外的荒地上,张秀姑带着绣娘们借着琉璃灯的光育秧。李柱的工匠队正在搭建防风磁石墙,钛铁矿轴承的嗡鸣与秧苗的拔节声交织。
"秀姑姐,"小绣娘举着稻种犹豫,"真能成吗?"
张秀姑将磁石别在秧苗根部:"你看这根须,"她用琉璃放大镜展示根尖的金属光泽,"就像给稻子穿了铁鞋,"忽然轻笑,"连索党的妖术,"指向远处的鸭栏,"也踩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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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议事厅内,林璃正在给同意试种的乡绅们演示琉璃耧车。耧斗底部的磁石与稻种共振,确保每粒种子都按最佳间距入土。李乡绅盯着转动的齿轮,忽然开口:"林主事,能否再给老夫百亩水田?"
子时,林璃站在试验田边,智能手环显示「杂交稻试种面积:o亩」。夜风送来鸭群的轻鸣,她望着田埂上蜷缩的守夜百姓,忽然想起初到灾区时的绝望景象。
卫琳琅抱着染血的护腕前来:"先生,索党在黄河渡口截杀鸭苗商队,"她递出半块狼头纹火雷,"但咱们的磁石鸭群,"声音带着笑意,"把他们的船引到了千霞釉浅滩。"
林璃点头,目光落在刚破土的稻芽上。这些带着金属光泽的嫩芽,此刻正顶着春寒,在鸭粪与磁石的守护下舒展叶片。她知道,稻种之争远未结束,徐元梦的弹劾奏章已快马送往京城,罗刹国的商队还在渤海湾游弋,索党的密道仍在传输槐叶油。
但当她看见李乡绅的管家抱着新领的稻种匆匆走过,当她听见育秧棚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叹,她便知道,这一仗,她赢的不是乡绅的妥协,而是人心的转向。那些曾被视为妖术的硅化稻秆,那些被斥为奇技的磁石耧车,此刻都在百姓的手掌中,在泥土的芬芳里,证明着格致之学的真正力量——不是颠覆传统,而是让传统在科学的灌溉下,抽出更坚韧的穗子。
智能手环出轻鸣,「稻种抗虫基因表达率:」。她忽然轻笑,腕间的星图与田间的琉璃灯交相辉映。或许,真正的稻种之争,从来不是种子与种子的较量,而是蒙昧与觉醒的对抗。当第一捧杂交稻谷晒满陈留县的打谷场,当第一个因蝗灾而空的粮囤重新装满金黄的米粒,所有的质疑与反对,都将在事实面前,碎成稻穗下的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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