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宁欢拖着沉重的身子,费尽力气推开酒店房门时,只见门口正站着两个帅气的男人。
这本该是养眼的一幕,奈何为那人怒气冲冲,额头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碾成肉泥;身后那位同样面色阴沉,眼眶微微红。
来人正是黎川柏和江屿知。
宁欢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黎川柏,或许是因为痛苦,或许是因为胆怯,身子竟然微微颤。
黎川柏见男孩小脸通红,睫毛挂着泪珠,心里早揪成了一团。他快步上前打横抱起宁欢,用眼皮贴了贴对方布满冷汗的额头,只觉一片滚烫。
二十多个小时积压的担忧与愤怒,此刻再也无法抑制,如同火山喷般暴涌而出,“你怎么就这么不长心?想把自己烧成傻子吗?能不能懂点事!真想死就跟我说,我成全你!”
宁欢烧得难受,也不管男人气不气,只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小脑袋瓜不断蹭着他的胸口,啜泣个不停。
黎川柏脸色铁青,却还是低头在他滚烫的额头上亲了好几口:“疼吗?哪儿难受?”
宁欢像只刚断奶的小狗,一个劲儿哼唧,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并不知道黎川柏为何会来,原本准备跟江屿知诀别的话,此刻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感受着熟悉的怀抱,宁欢那些紧张与悲伤此刻全部化作了委屈,他强忍着酸痛伸出胳膊,环住了男人的脖子,“哪里都难受……”
“小王八蛋。”黎川柏一边抱着他往外走,一边恶狠狠地威胁道:“你等病好了的,老子必须揍得你屁股开花。”
“不要。”宁欢的声音带了哭腔,含糊不清地冲面前的男人哼唧:“我会疼……”
“你还知道疼?”黎川柏的怒火瞬间灭了大半,剩下那部分也尽数化作心慌,“你真是……吓死我了……”
“伤口会不会感染啊?”江屿知叹了口气,脱下外套罩在宁欢身上,又伸手贴了贴他的额头,“怎么烫得这么厉害。”
“我哪知道感不感染?”黎川柏抱着宁欢往门口走,步子迈得虽急,却并不颠簸,“穿个病号服一声不吭往出跑,我看都他妈随你了,上梁不正下梁歪!”
江屿知此时早就没了心思反驳,他先快走几步按好电梯,等门开后侧身让黎川柏先进。
黎川柏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却还是不断亲吻宁欢的额头和鼻梁,看得江屿知眉毛紧蹙。
到了车旁,黎川柏先把宁欢递给江屿知,接着拉开后座车门。等江屿知抱着宁欢坐进车里,他才坐上驾驶位,动车子朝医院驶去。
整个路程里,他连闯三个红灯,同时不断通过前后视镜观察宁欢的反应。
江屿知在后座不是探探宁欢的额头,就是捏捏宁欢的手。而宁欢不断地哼哼唧唧,像是在说什么东西。
江屿知急忙凑过去听。
“他说什么?”黎川柏一边开车一边问。
“不清楚,估计烧糊涂了。”江屿知轻轻拨开宁欢额前的碎,声音中含了无奈,“小坏东西,一天都不让人省心。”
宁欢忽然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屿知……”
江屿知立刻应道:“怎么了?”
“我不是……不是不能接受……”宁欢的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鼻音,“做你的……但你要……给我时间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