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年纪,总觉得自己写的日记是个让人羞耻的东西。
写得挺好啊,生动形象,祝余拉开傅辞洲身边的板凳,慢吞吞地坐下,身在金秋九月的我都感受到了那炎炎夏日不躁动的不安。
傅辞洲这暑假两个月没听祝余阴阳怪气,这刚见面没一会儿,才听了几句拳头就握紧了。
你不是不安,你是皮痒,傅辞洲说。
冤枉,祝余一摊手,真情实感夸赞你。
那你帮我写篇日记。傅辞洲给祝余扔了个本子。
祝余不是很愿意:我字那么好看,老师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写潦草点。傅辞洲说。
你两个作业本?祝余又问。
傅辞洲有些不耐烦:我就说一开始找不着了,拿了个新的写,结果又找着了。
高哇,祝余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就特么会骗人。
傅辞洲把笔一摔:你写不写!?
祝余拿了根笔:那我随便写?
傅辞洲又把笔握回去,头也不抬道:随便写。
祝余翻开崭新的作业本,若有所思道:那我就自由发挥了。
教室后排的两位奋笔疾书,分工合作,在交作业的前一刻压着时间线搞定了剩下的七篇。
其中祝余写了三篇,傅辞洲写了四篇。
不错啊,傅辞洲随手翻了翻祝余帮
他写的那本作文簿,竟然都写满了,你写的什么吗?
祝余摸着下巴想了想:去乡下玩的花花草草猪牛鱼羊。
你暑假去乡下了?傅辞洲惊喜道,我老家也在乡下,我一去一群小屁孩跟我后面叫大哥。
你还真是精力旺盛,祝余歪头翻着新发下来的书本,我就一人逛逛。
逛什么?
逛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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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开期开学事儿特别多,作为班长的祝余本应该办公室教室两点一线鞍前马后,可是今天他却像团废物点心,头一歪扎桌子上,撕都撕不下来。
大班长,傅辞洲用书脊戳了戳他,你今天咱们这么闲,都不用去帮老陈吗?
祝余直起身子,用手掌使劲按按眼睛,边伸懒腰边道:我肩膀单薄,扛不起为同学服务的重担。
班长呢,傅辞洲用这个身份压他,以身作则啊。
别班长了,祝余摆摆手,今天就让他换人。
果不其然,新学期第一节课老陈就重新选了班长。
新上任的班长姓徐名磊,是个长得憨憨的小胖。
他在课下有意来找祝余搭话,祝余听三句回一句。
徐磊的声线很细,大概是还没到变声期,那声音跟催眠曲似的,把祝余听得直想打瞌睡。
你昨天半夜抓鬼去了?傅辞洲推了一把他的脑袋,白天在这睡觉。
我不抓鬼鬼抓我,祝余按住傅辞洲的手腕,你可别碰我,我最近头晕。
还把你娇上了?傅辞洲挠了一把祝余的头发,边儿去。
祝余脑袋一歪,哭丧着脸趴回桌上:我说的可是真的,最近我成宿成宿睡不着,看看这黑眼圈,都是夜里吓出来的。
傅辞洲还真靠过来看看祝余眼下,压根看不出来有什么黑眼圈。
少年皮肤雪白,被夏末的高温闷出了一点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