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越一把拉过人来,众目睽睽之下抬高邵承的下巴,纠正道:“你本来就受欢迎,瞧瞧身后那些Omega的目光,眼睛都快滴血了。”
邵承头也不回,就是这么仰着头望着邢越,抬手摸了摸他颤动的发丝,享受着他眼里的争风吃醋,“所以你更得好好珍惜我了,我完全有资本学我小叔那样万花丛中过,但我不肯,偏偏就做你一个人的alpha,邢越,你给我时时刻刻记住老子这份情。”
“我记着呢,”邢越往前探步,步步紧逼着人,掷地有声:“一秒钟都不会忘。”
闹了会儿,邵承也就缓解了这片刻的无聊,两个人并肩在校园里逛了一会儿,跟几个旧相识碰面,打招呼,邢会长依然受欢迎,学生会还有记得他的人,离多远就喊着:“会长。”
邵承和邢越停步,远处的人走近,女生确认来人后兴奋地说:“真是你啊,我还以为学校诈我们的呢,你真回来了。”
邢越向邵承介绍道:“以前我们学生会的。”
邵承点点头,邢越问那女生道:“你怎么还在学校?干什么呢?”
女生道:“哦,我留校了,今后可能在学校里工作,不说我,你现在真是我们学校的红人了,你是在……世蓝?对吗?天啊那个全球榜上有名的大企业,混得也太好了吧。”
邢越自谦道:“一般般,跟人家大红大紫的不能比。”
女生摇摇头说:“会长,你别谦虚了,徐老师他们都说了,你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将来更不得了,娱乐圈那些不能跟你比的……你混那么好,太给学校长脸了,你现在联系方式是什么呀,我能加你吗?”
邢越看向邵承,邵承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他又没什么危机感,邢越也不愿意伸手打笑脸人,就给了个联系方式出去,女生抱着手机道:“会长,以后我在学校混不好,出去了希望你能罩着我点。”
她话说的敞亮,在校生,毕业了也没出去过,世界还算是简单,人也不至于到过于圆滑的地步,邵承听着也不反感,邢越也是一样。
“行啊,”邢越说:“能力范围之内,能帮一定帮。”
“谢谢会长!”女生说:“我们一早就收到你回校的消息了,都以为是假的,瑶姐说你还在纽约,看来她的消息还没我精准。”
“我跟王瑶这些年没怎么联系,她不知道也正常。”
“真可惜啊,以前都觉得你们会成呢,”说着,女生对邵承道:“我知道你们现在是一对,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感慨一下。”
“没事,”邵承笃定地说:“他们成不了。”
女生拍了拍嘴巴,说自己没脑子,讲错话了,而后不好意思再耽误二人,跟邢越讲了几句临别话,就对着邵承笑了笑,“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忙。”
女生离开后,邵承也没有立马抬步走,他回头看了一眼,周围一群人密切关注着他们,两人与清澈的大学生格格不入,邵承倒是还好些,就是邢越气质太过成熟了,他当年的气势就不像是大一新生,现在被磨炼出另一种凌厉,自然不用说有多扎眼。
“小有成就就有人来请你帮忙,开讲座的,将来真的大权在握了,学校岂不是要给你社个神坛摆着?”邵承说。
“他们愿意我也没意见,”邢越插着口袋说:“反正我不在这儿生活,我又看不见。”
邵承提步走向一个篮球场旁边,望着里面飞奔的身影,他感慨道:“邢越啊邢越,你最好守着点本心,别太飘了,知道你有本事,但将来干坏了能捞你的只有你男朋友我。”
邢越跟上来,他低头笑了笑,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放在邵承脸上,眼里是志得意满:“我知道,我这人可有自知之明的,大少爷,这辈子我指定叫你爽快。”
篮球拍击着地面,邵承捶了下邢越的胸膛,提步进去说:“走,玩一场。”
从学校回来后,两人去了李梦阳的酒吧,后又到川菜馆坐了会儿,跟他们交代了回去的时间,晚间邢越到公司分部看了一眼,那儿的人他熟悉,都争抢着上来跟他打招呼,投放市场年轻同辈的叫他一声哥,长辈的就称一声侃意的邢总,邢越跟他们谈笑风生,分寸拿捏得正好,有态度没架子,人情世故这方面是他的拿手好戏,邵承尽管看他表演。
“那是我的工位。”邢越退出来对邵承道:“后来我去纽约,这儿就给了别人坐,回来后跟我师父在一个区域,就是那一片。”
邵承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分部的环境也不错,他来过,对这一层也算是熟悉,欣赏着那些西装革履的员工重复着手底下的工作,邵承感到办公室的乏味无趣,一边点头一边说:“嗯,还行。”
邢越见他没兴致,也不跟分部的人多耽误,借口道:“总监,许哥,不好意思,我们得走了,家里还有点事没处理,有空再聚,这回就是来看看你们,大家都好就行了。”
“瞧这话说的,按理说该我们主动拜访你的,”一个男人道:“你有心我们知道了,那不耽误你们,常回分部看看,忙去吧,别耽误正事。”
邢越点点头,几人话了几句家常也就离开了。
邵承不知道他找借口离开是为了自己,出了公司的门后问:“我们还有什么事?”
“没有事,”邢越的手放在他的后脑勺,推着人往前走,“就是瞧你累了,回去吧,明天见见俊文就走了。”
邵承说:“我没事。”
邢越揭穿道:“你不喜欢这种场合,没必要多待着,我也只是过来慰问一下,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都是虚情假意。”
邵承笑了笑,想到他在里面那会的样子,由衷道:“邢越,你真了不起。”
邢越木然:“嗯?”
邵承两手插着上衣口袋,往停车的地方走:“跟虚情假意的人还能聊得这么火热,搁我我是不大行,心里不待见就很难表现得热情,还有,你现在爬得比他们高,愿意过来看看他们也算是有心了,玩世故这方面我不是你对手,所以我佩服你。”
他都不在分部工作了,而且在大老板那儿都有头有脸的,这趟根本不用来,也不会有人说他什么,多数人鱼跃龙门后只需要接受他人的拜访就够了,邢越却还愿意回来慰问送送礼物,邵承怎么不佩服他的手段?甭管真情假意,他现在不说位高权重,但也比分部这些人高出一截来,能这么表现已经叫许多人打心眼里对他深刻了。
邢越并不否认,他道:“机会是自己争取来的,否则你以为汪清为什么离职前向总部力荐我?论资历阅历比我厉害的大有人在。”
“别谦虚了邢会长,”邵承看着他,“他们纵然什么都比你厉害,但就搞人心这一套,远远玩不过你,可人心有时比能力更重要,你大一就能混上学生会长的位置,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不简单。”
“喜欢吗?”邢越掐他下巴,“还是排斥?”
“重要吗?”
“非常。”邢越目光火热地凝视着邵承的眼睛。
昏暗的夜色底下,邵承在街道边整理着他的衣领,坦诚地说:“坏东西。”
他抚平邢越的衣衫,抬起头,深深注视中又一发不可收拾地说了句:“可老子就喜欢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