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想,这是他给她的慈悲;
&esp;&esp;他没想到,他是习惯了,并了解了如何忍受。
&esp;&esp;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esp;&esp;可能很快就会厌倦,也可能会上瘾。
&esp;&esp;她的生长缓慢至极,完全不像是人,里梅说这是食脱医的宿命。
&esp;&esp;“她能活多久?”宿傩问。
&esp;&esp;“不知道。”里梅说,“但我也了解过一些。可能某一天,汇集在她身体里的东西会突然炸开,她就死掉了。”
&esp;&esp;“那干脆把她冰冻起来?”
&esp;&esp;“是可以,不过想是不必。”里梅又说:“她一直把她自己照料得很好,所以还能活上许多年吧。”
&esp;&esp;宿傩是诅咒之王,要将他归于这世上的某种个体,是没法做到的。从前并没有如他一般的存在,因而他也不清楚自己能活上多久。
&esp;&esp;等宿傩注意到,也的确过了好些岁月。
&esp;&esp;有一日,他问里梅如今是多少年,里梅回了他,宿傩才发现,那些他以为刚刚才发生的事,已是很久以前了。
&esp;&esp;“看,这个!”女孩就在这时跑了进来,手里抱着一个泡了什么的瓶子。
&esp;&esp;就和从前一样呢,她也是让时间显得没有变化的一大象征。
&esp;&esp;万已死去了。
&esp;&esp;会不会,他,里梅,还有她,就这样一起,永生永世?
&esp;&esp;对了,还有羂索。
&esp;&esp;宿傩撑着脸看女孩,几乎带着昏沉的睡意,她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的生意,则如同奏乐小调,漂浮过空中。
&esp;&esp;在她停住时,宿傩勾了勾手指,她看向他来,歪了下脑袋。
&esp;&esp;一时的兴起。时常有这般时候。不过,这是宿傩第一次主动开口。
&esp;&esp;“吃吗?”他拖长了声音问道。
&esp;&esp;“……”她怀疑地看着他。
&esp;&esp;“不要的话,就没有下次了。”宿傩带着笑意。
&esp;&esp;她望着他,最终将手里的宝贝放到一边,点了下头:“好。”
&esp;&esp;宿傩直接将手伸了过去,无需她走来。
&esp;&esp;“谢谢。”
&esp;&esp;就连她习惯性的道谢,宿傩听起来都再也不觉得烦躁。
&esp;&esp;女孩笑着抱住他的手,和从前般低下了她小小的脑袋。
&esp;&esp;疼。
&esp;&esp;很疼。
&esp;&esp;和争斗时的疼痛不一样,和受伤时的疼不一样。
&esp;&esp;那些时候,他心中只想着胜利,顶多抱怨两句,有更多东西将他吸引。
&esp;&esp;如今的疼,不仅叫他意外,而且不知为何,他被迫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这一件事上,更是刺激着他,要他发出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