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韫看了他几眼便不再管他,长夜漫漫,正好有人做些仆役该做的事,她倒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舍韫倚着粗木,闭眼休憩,僧人余光瞥见,抬眼看去,见舍韫神色从容睡去,皱了皱眉头,盘膝开始修炼。
日光照耀大地,和暖的金光熠熠生辉,舍韫睁开双眼时,便见昨日那僧人依旧坐在原地。
东方蔻睁开眼便瞧见一陌生人坐在对面,小声问舍韫,道:“他是谁啊。”
舍韫目光从僧人身上移开,垂眸去看东方蔻,回道:“来抢我们盒子的人。”
东方蔻眼神立时提防起来,僧人也在这时睁开了双眼。
他见舍韫怀里的小姑娘对自己充满着敌意,想到昨晚便该说而未说的话,决定先开口。
“两位施主既然醒了,贫僧便该将受人所托之事做了。”僧人手持佛珠,低头行礼,“还请施主将斗转星移多宝盒交出来吧。”
舍韫听着和尚的语气,知晓他修为不低,但见他这副样子,好像也不大情愿过来。
昨夜这和尚若想对她们动手,她们很难逃脱,可他偏偏坐在那里守了她们一夜。
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不知道你谁,为什么要给你?”舍韫故意问道。
僧人眉间凝着,舒展不开,道:“贫僧法号修善,你所持有的盒子乃我家主所需之物,还请行个方便。”
僧人说话客气,舍韫眼尾微微翘起,道:“为取这盒子,我一行人可谓九死一生,你一句行个方便,我便要给你,那我们的辛苦和冒险的费用谁来支付?”
僧人听到谈钱,问道:“你要多少?”
“十亿灵石。”
僧人皱眉,听到这不着边际的数字,深深的看了一眼舍韫,回道:“贫僧没有那么多。”
“没有?”舍韫哼笑一声,“没有你让我行个什么方便?出家人是可以化缘,那也得是你情我愿不是。你张口便问我要盒子,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僧人低头不语,舍韫垂眸看了一眼东方蔻,抬手在身上结了一个保护印记。
僧人再抬头,眸光沉沉,道:“既然施主不愿,那便休怪贫僧不近人情了。”
舍韫抱着东方蔻起身,将她往后拉去,道:“要不到便想要抢,披着一身和尚皮,却做着强盗的事,你可真是会为你们的佛祖脸上贴金。”
舍韫的嘲讽,使得和尚神情微顿,不知是内心羞愧,还是觉得耻辱的难堪,他抬起法杖,往地上一放,霎时间此地树木摇晃出簌簌的声响。
舍韫察觉他在释放威压,只是这威压于此刻她而言,几乎已经不存在。
她与东方蔻结契后,神魂共通,东方蔻所拥有的强大神魂,将她护住了。
僧人见舍韫的身上无半点影响,瞳仁一震,双眼蒙上了一层困惑。
“你为何不受强者威压影响?”明明只是化神境,而他是合体境,如何会不受他的威压影响?
“你算强者吗?”舍韫勾唇,解惑道:“可能是你的境界太水了吧。”
僧人蹙眉,凝眸打量舍韫,见她一直护在身后的小姑娘与她同样不受威压影响,更是疑惑起来。
本以为胜券在握,见此情形,僧人不敢再轻易出手。
舍韫注意到他迟疑,右手盘动,立时在手中结出了法阵,僧人被困在了阵中。
僧人从疑惑中回过神,看到舍韫对自己发起攻击,再度抬起法杖,往地面狠狠敲去。
霎时间此处开始晃动,而舍韫的法阵也开始出现破裂的痕迹。
“贫僧劝施主还是交出盒子,省得待会吃些苦头。”僧人厉色劝道。
舍韫冷笑一声,道:“笑话,就凭你一人,你觉得你有胜算吗?”
僧人闻言,心中开始有所忌惮,他还没有弄懂舍韫为何不受他的威压影响的原因,对舍韫也不敢轻易出手。
舍韫盯着他,见他一直没有动作,便也不出手,二人盯着对方,谁也不先动手。
东方蔻站在舍韫的身后,久听不到声音,翘着脑袋从舍韫的肩头看去,只见那和尚神情提防,一直盯着舍韫,小声问道:“不打了吗?”
舍韫眸光轻晃,下一刻便见那僧人在舍韫分心的一刻,从法杖之中射出一道土系伤害。
舍韫抱着东方蔻旋转躲开,眼神凌厉的看向僧人,道:“原来出家人也会搞偷袭。”
僧人的试探,见舍韫并无后招,执起法杖,口念咒术。
霎时间,空中开始刮起风来,不知何处而来的尘土,开始肆虐弥漫,只几息间,便再看不清面前的人影。
就在此刻,一道金色的光束袭来,舍韫挥手结出屏障,抵挡住这一击。
但很快她便察觉到身后又有异动,她单手召出剑来,挥剑抵挡住了法杖的蓄势一击。
僧人是剑修,用的却是法杖,与破秧峰那些人相似。
舍韫摸清楚状况,立时在脚下生出法阵。合体境,不容她分心小觑。
和尚的身影在漫天的黄土中消失,舍韫感知周围,在手中凝出冰锥,闭眼的一刻,锁定位置。
舍韫一手揽过东方蔻旋转,一手将冰锥射出,须臾便听到了冰锥与铁器的碰撞。
僧人用法杖抵挡住了。
舍韫将东方蔻揽到身后后,立时在手中结印,空中开始凝聚寒气,几息之间,开始飘落鹅毛大雪。
尘雾与大雪之中,僧人在手中结印护体,却迟迟未再有攻击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