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又问,“那,可是今日的政事都不当紧?”
却见萧元彻的笑中带了些无奈的意味,道,“若非不当紧,又怎么会连夜送到朕面前?”
明熙便挑眉道,“那陛下怎么老往奴婢身上看?奴婢身上又没奏折。”
哪知那人竟咳了咳,道,“朕倒情愿你身上有奏折,如此,就能不再分心了。”
“陛下……”
这话说得直叫明熙脸都红了,萧元彻倒是又正了些神色道,“还有,你如今是朕的贵妃,不必再自称奴婢,往后也没人再将你当成宫人。”
明熙应了声是,又不由在心间叹了口气,她这到底还未习惯。
毕竟谁能想到,她一个敌国公主,千辛万苦的埋伏在北周宫中,有朝一日竟然成了这北周的贵妃?
正无奈间,却听萧元彻又沉吟道,“住处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还要再给你备些人手,朕看上回来禀报玉佛像之事的那个宦官不错,就将他调进你宫中如何?”
什么?
明熙悄悄一顿,他要调赵怀给她?
……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明熙面上不显,只小心试探道,“陛下为何看中那个人?”
却见他一笑道,“上回是你将他领到朕的面前,他立下的功劳,也算有你一份,他必定感激与你,日后也必定会对你忠心。”
这样么?
不过这话说得倒是不错,赵怀伴着她自幼长大,又伴着她来到这北周冒险,若论起对她的忠心,这世上再找不到第二个。
凌霜当然也不必说,但她还要同宫外的凌雪传递消息,所以只怕还要将凌霜留在御膳房。
……不错,眼看情形已经无法逆转,她也已经在思考今后的处境。
但一想到侄儿还远在益都,而她今后再想离开这北周却又愈发艰难,便不由便在心间烦
躁起来。
烦躁到想扇她自己两个巴掌。
昨夜怎的就贪杯饮了那威力巨大的马奶酒?
又怎的禁不住这人的美色而乱了阵脚!
魏明熙啊魏明熙!!!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正在心间默默谴责自己之际,却见萧元彻又对她招手道,“来,做到朕的身边来。”
明熙回神,忙道,“臣妾岂敢打扰陛下办公?在此就好。”
哪知那人直接将手里的折子撂在了桌上,道,“今日索性不办公了,难得有此清净之。
我们二人说说话也好。”
说着又向她伸出手道,“这里的垫子软些,到这里来吧。”
毕竟是才封的贵妃,也不好立时就抗旨,明熙只好应了声是,起身挪动了过去。
只是就在坐下去之际,目光扫过他撩到桌上的那本打开的奏折,却见其上奏禀的,正是关乎南齐求和信的事。
她想了想,索性试着问道,“臣妾斗胆,前几日在宫中时,曾听见那些大人们都在议论南齐之事,却不知
,是否又要起战事了?”
却听萧元彻道,“战火伤民,朕只希望从此以后再无战事。然而大臣们的反应你也看见了,此事毕竟是那南国谢氏杀我边民及官员在先,如今朝野民间提及此事,仍然耿耿于怀。反应甚是激烈。”
明熙不由悄悄皱眉,听这话的意思,莫非他还是打算对南齐发兵?
却听他又道,“其实起不起战事,并非在大周,而是要看他们肯不肯将罪魁祸首交出来。
毕竟那凶手一日不死,大周便民愤难平。但南国这封信,通篇不提那罪魁祸首谢霁扬,只是一味叫大周让步,可以看得出并无诚意。所以,暂且不必理会,先放着吧。”
明熙这才晓得,那求和信上大抵是什么内容。
如此看来,这封信八成还是那国舅谢苍道的主意,旨为试探这北周的意思。
而听萧元彻的意思,倘若他们南齐肯将那谢霁扬交出来谢罪,北周退兵之事就有希望了?
看来此事尚有缓和之机。
“阿真,”
正悄悄思忖之际,却有一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揽入了怀中。
萧元彻在明熙耳边说话,低沉的声音扫着她的耳朵,直叫她痒到想躲,只好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大抵因着痒的关系,声音竟也软了许多。
却见那人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用低低又温和的声音道,“朕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朕,咱们两个往后再也不分开,好么?”
明熙不由暗自挑眉。
……这就是经历过第一次的男人么?
看他如今这模样,可是与此前全然不同。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果真是第一次吧,竟连她昨夜并未落红都没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