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蔑!污蔑!这就是污蔑!本宫没有做过的事,本宫绝不会承认!”
淑太妃一通叫嚷,又看向太后道,“莫不是太后厌烦我们母子,又或是惠王阻碍了陛下的大业,才制造出今日之事端,硬要将这脏水往我身上泼?只可惜先帝去得早,如今竟无人为我们母子主持公道!”
说着竟还仰天哭了起来,道,“先帝啊,你若在天有灵,不若当初将我一并带走,也好过今日被人如此冤枉啊……”
这模样,直叫明熙不由暗叹,怪道这长舌妇能在宫中安稳这么久,若论演戏,谁也比不上她!
而这般情景,也终于将太后给惹怒,立时斥道,“莫不是疯了不成?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自先帝殡天,无论哀家对你,还是陛下对惠王,何时不是厚待?就算前些天朝中参奏惠王南下之时欺压当地商人之事,要换成别人,陛下必定早已经严惩不贷,眼下还不是念在与惠王的手足之情,特意网开一面。没想到竟落得你今日如此以怨报德?”
“竟然还有脸提先帝,倘若先帝知道你用如此卑劣的法子将他那些未能出事的孩子一个个除去,还不知要如何降罪与你!眼下贵妃既已查清事实,你还不快从实交代!!!”
到底是太后,这话一出,竟叫那淑太妃不敢再哭下去,却又转而指着明熙道,“我就知道,是你这个敌国妖女作祟!你们以为她真是什么种花的乡下女?她其实是南国的奸细,你们被她耍得团团转!迟早要后悔!”
呵,这长舌妇果然说出来了。
所幸明熙早已有所预料,此时立时要开口反驳,哪晓得萧元彻却先她道,“淑太妃怕不是有些神志不清了,怎么会说出如此荒唐之言?今日本是你做错在先,这些年,你用如此手段残害了这么多无辜性命,虽则父皇已经仙去,但朕也该为那些未出世的手足讨个公道才是。”
太后也连忙颔首道,“陛下所言极是,来人,即刻封禁毓秀宫,严查这些年淑太妃残害皇嗣之事,哀家要替先帝为那些未出世的孩儿们讨个说法!”
话音落下,立时有宫人上前将淑太妃及近身得宫女带走。
静太妃与端太妃还在为遭遇毒手的孩子流泪,一向虔心修佛的安太妃则双手合十念起了阿弥陀佛,又向太后道,“待水落石出,宫中也该做场法事,好安抚那些无辜冤魂才是。”
太后颔首,“哀家让太常寺去安排。”
说着又安慰静太妃及端太妃道,“事情已然发生,你们也别一味伤心了,如今还是该先顾好自己的身子为好。”
二位太妃含泪应是,又见太后叹道,“也是哀家失职了,当年竟未察觉异常,叫这毒妇平白残害了这么多孩儿。”
“阿弥陀佛。”
安太妃又道,“此乃旁人的罪恶,太后无需背在自己身上,所幸如今有贵妃及时察觉异常,挖出真相,冤魂在天有灵,也该都得安息。”
这话一出,太后又向明熙投来目光,似是想说什么,然顿了顿后,只是道,“今日大家都辛苦了,都先回去歇息吧。”
众人便应是,纷纷向太后行了礼,便告辞而出。
明熙正要跟上众人的脚步,却听太后又对萧元彻道,“陛下留步,哀家还有些事要同陛下商议。”
就听萧元彻应好,将脚步停了下来。
见此情景,明熙不由在心间暗忖——
太后该不会是因方才那长舌妇骂她是奸细的事起了疑心,要问萧元彻吧?
然而此时太后并未叫她留下,她也不能解释什么,只能装作无事人一样,先迈出正殿,回到延福宫。
而待殿中清净下来,太后果然问萧元彻道,“方才淑太妃所言,不知陛下可有听清?她怎么会平白说贵妃是敌国奸细?莫非有什么隐情?”
萧元彻只面色淡然道,“母后还不知淑太妃的性子?她若是果真掌握如此重大的要事,必定会想方设法闹出风雨,好来威胁朕的皇位。怎么会憋到方才走投无路之际才说?”
这说得也是。
太后颔了颔首,却听萧元彻又道,“还有,前几日贵妃受封后,她便派人去找了定州的许家姑母来到宫中,当时不是正在您的面前?倘若贵妃身份有假,那许家姑母又是怎么回事?”
太后嗯了一声,终于打消疑虑,道,“不错,想来是那疯妇死到临头,想搅乱朝纲罢了。此事是哀家多虑了,不过,今日这疯妇被抓,惠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未准又要生出什么事,陛下还需当心的好。”
萧元彻只道,“真相已然大白,有个罪妇生母只会令他蒙羞,若他头脑清醒,也该息事宁人。否则,只怕得不偿失。”
第39章朕险些再度失去你
自打出了寿安宫,明熙便一直在思索应对之策。
她晓得,太后方才在殿中看她那一眼绝非寻常,必定是被那淑太妃的话激起了猜疑,否则也不会留下萧元彻单独说话。
虽则不知那母子二人会如何交谈,但她其实并未有过多惊慌。
那淑太妃毕竟空口无凭,她却有无数反驳的理由,因此稍稍思忖过后便只等着萧元彻或者太后传召她。
哪晓得眼看半天过去,竟是毫无动静,不只太后没叫人来找她,萧元彻也并未来问她。
明熙觉得奇怪,便派了赵怀悄悄出去打探情况,一阵以后,却见赵怀回来与她道,“自您离开寿安宫,没过多久陛下便也回了乾明宫,一直在勤政殿里批折子见大臣,并未有什么异常。想来,那二位说的并不是您的事。”
这样么?
明熙不由凝眉,难道是她想错了?
那,那母子二人说的又是什么事?
却听赵怀又道,“不过惠王倒是紧急入了宫求见陛下。”
明熙回神道,“必定是为他那个娘求情来的吧?他消息倒是挺快。陛下可见他了?”
赵怀点头,“见是见了,但想必并未如他所愿,奴才瞧见他脸色灰败,想必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就对了。”
明熙冷笑一声,“那长舌妇作恶多端犯了众怒,就算萧元彻愿意给他面子,其他的几位太妃也不会答应,戕害皇嗣可是大罪,谁来也救不了她。”
哼,这就是与她作对的下场。
当然,凡事还需居安思危,明熙又道,“那狗贼一肚子坏水,眼下连亲娘都救不了,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未准还会使出什么恶毒手段,咱们可都得小心着些。”
赵怀忙应是。
却见明熙又皱眉道,“话说回来,方才那长舌妇都那般嚷嚷了,他们居然一点都没怀疑吗?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赵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