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毛病?”
“身体或者心理比方”
“性冷淡。”
盛宁脸上红红白白的好一阵,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况厘已经走到了门口,笑着问她——
“要去喝一杯吗?我请客。”
“我谢谢你,我不去。”
等况厘喝完一杯再回来的时候,就见盛宁已经睡下,被子裹紧身体,背对一切。
没多会儿,况厘也睡了。
房间彻底黑下来,盛宁却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
她失眠了,睡不着但也不想吃褪黑素。
盛宁侧躺着身子,眼睛看着窗帘外面透进来的霓虹,脑子里有两个唐斯——
一个她把自己摁在车里亲,眉毛眼睛里全是夙愿未了的火光,像潘多拉被摔碎的瓶子,碎片扎入掌心,让人分外眼红。
另一个她潜在水里唇间碰触,搁浅的鲸,沉船的残骸,挺拔高耸的危岩峭壁,却快速撤离的后遗症扩散成为煤气灯效应的ptsd。
盛宁攥紧指节,用力抵住自己的唇间,牙齿咬疼舌尖。
她不是被搁浅的鲸,不是被沉船的残骸,她不怕危岩峭壁。
她没毛病,她很健康。
——
这边,唐斯跟林伊还没睡,俩姑娘挤在一个被窝里,聊天说话。
一个说况厘,一个说着盛宁。
两人各说各的,谁都不搭界,只在偶尔提到王瑜的时候,一块开骂王八蛋。
这感觉就像小时候那样,两人刚刚对谁有了点意思,但心里有拿不准对方是否喜欢女生的时候,那会儿她们就会这样,一直说一直聊,能聊一整晚。
唐斯趴在枕头上,下巴颌儿抵着小胳膊,冷不丁一歪脑袋,瞧见窗外月亮。
明亮冷清,月心中间还有灰色的斑驳,淡淡的云雾拢着它,迷离又梦幻让人看不清楚,可那它又是那么清透,就像盛宁这个人,看上去好像一眼见底的清澈,但实际上你压根儿就没看清过她。
“你说,我约她喝酒,她会答应吗?”
“要是她不答应的话,我怎么办呢?”
“总不好强拉着她硬去吧?那我成什么了?”
唐斯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尽琢磨这几个问题。
她觉得自己被盛宁给影响了,以前自己想约谁出来吃饭喝酒,一个电话过去,说约就约了,哪有像今天这么费事儿?还担心她会不会拒绝?
“你说她该不是给我下药了吧?要不然我怎么这么纠结呐?不就是约她出来喝个酒嘛,有什么的?你瞧瞧我这一个晚上思前想后,别扭!”
“她是给你下药了,给你下的迷魂汤,你现在满心满眼装的都是她。”林伊转过身去,捏了捏唐斯的小脸儿“我说,你就承认了吧,你这满肚子的花花肠子算栽她身上了。”
唐斯在月光的流泻清辉里眨巴眼睛,难得没做出反驳,她现在的确满脑子都是盛宁,她不能说瞎话,说瞎话会变小狗,不仅会变小狗,还会吞下一千根儿针呢!
“我喜欢她,我坠入爱河了可我没这样的经历,我得适应。”
“怎么适应?”林伊困劲儿上来了,迷迷糊糊地问她。
“让她陪我逛街、看电影、压马路,给我拍好看的照片,我累了她就给我捶腿,我走不动道儿了,她就蹲下身子背我,等晚上回到家,她得把手洗干净,把指甲剪光溜儿,得抹最香的那种护手霜,指头缝儿里都不能放过,全都得抹匀了,然后她还得喷香水、点香薰、还得给我讲故事,不要格林安徒生的那种,要萨德跟王尔德的那种,等把我哄高兴了,我俩就把被子一蒙,做点成年人该做的事~”
林伊被她逗得咯咯笑。
唐斯推她一把——
“你笑什么呀?我说的都是实话!”
“斯斯你就是总说实话,才会老是把盛宁给吓跑。”
“她吓什么啊?这不就是成年人之间的正经事儿嘛?!”
唐斯不乐意了——
“那你说还有什么正经的?”
林伊扯了下怀里的被子——
“我觉得你还是先跟她谈个恋爱比较好。”
唐斯一怔,忽然就没声了,林伊都不用看她,就知道她在笑。
“高兴了?”
“那可不!谁谈恋爱不高兴呐~”
“要是我跟她谈恋爱了,那我是不是就能可劲儿折腾她了?”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她可劲儿折腾你~”
“那也行!都一样!”
俩姑娘顿时笑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