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差点与妻子天人永隔,以及这半个多月颠沛流离的日子,连一向刚强的呼延灼也不禁眼眶泛红,“夫人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呼延夫人察觉到丈夫的郁结,不再多问,只是不断劝他饮酒用膳。
几杯酒下肚后,呼延灼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困惑与挣扎,将这些日子的经历娓娓道来……
呼延灼一吐为快,顿觉心中轻松不少。
然而当他抬头看见夫人平静的脸庞时,心中生疑:“夫人,难道你早已知晓?”
“那日官府抄家,”
呼延夫人幽幽叹息,“突然闯进一群壮士,不但救了我们,还将我们带来山东与将军团聚。”
她略作停顿,“当时我就隐约觉得蹊跷。
这世上多是各顾各的自私之人,怎会有这般义薄云天的奇事恰好生在我等身上?”
“原来如此……”
呼延灼喃喃点头。
“我还以为……”
夫人摇头接话,“是梁山好汉为了胁迫将军入伙,可万万没想到,背后真正的祸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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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寨主为人慷慨豁达。”
呼延灼感慨道,“这次我能够活命,全靠他的援手。”
提及“及时雨”
宋江,呼延灼顿时怒从中来,攥紧拳头重重击向桌面,“若让我碰上那厮,定叫他尝尝我的铁鞭!”
“若真碰上那等宵小,我定要亲手惩治!”
“将军,莫要动怒,”
呼延夫人急忙安抚丈夫,“世间小人向来不少,遇着宋江虽是憾事,可后来能结识梁山主事之人,也算有得有失。”
呼延灼点点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夜深人静,夫妻二人经历后共进晚餐,随后回房谈心。
待室内恢复平静,呼延夫人沉沉入睡,呼延灼却难以入眠,翻来覆去许久,唯恐打扰妻子休息,遂悄然起身,步入庭院。
此时夜幕低垂,寒星点缀苍穹。
呼延灼唤来老仆,命其置办些许酒菜于院中。
独坐其间,他自斟自饮,思绪万千。
想起未来再难驰骋疆场、扬名立万,只消隐于市井,混混沌沌过日子,呼延灼心中满是不甘。
自幼习武,少年从军,四十余载光阴,多半耗于军营。
如今骤然退居闲职,实难适应。
一杯酒入口,往事涌上心头。
韩滔与彭玘曾劝他改头换面,在梁山施展抱负。”
将军既已‘阵亡’,朝廷绝不会牵连呼延家。
何必执意留恋旧业,不如换个身份,成就一番新天地。”
是继续混迹尘世,还是另辟蹊径?呼延灼陷入沉思……
直至今日,与家中夫人见面,呼延灼内心依然犹豫不决。
有时他甚至会想,若只有自己一人,或许早已落草为寇。
然而有家人相伴,他心中难免迟疑。
他的顾虑,实则与当年宋江劝人归顺朝廷的理由如出一辙。
呼延灼虽无子嗣,但谁能保证未来不会有?在他看来,绝不愿让子孙背负匪徒之名,遭人轻视。
就这样在庭院中喝了一下午的闷酒,呼延灼渐渐感到疲惫,于是起身回房休息。
刚踏入房间,就现夫人正靠在床上注视着他。”
夫人,您怎么还没睡?”
他惊讶地问道。”
将军今日心神恍惚,我如何能安心入睡?”
呼延夫人忍不住询问,“将军,如今我们团圆,您还有什么心事放不下?”
看着妻子关切的眼神,呼延灼沉思片刻,将自己的顾虑倾诉而出:“这次攻打梁山,我先战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