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刘家不在码头,便安排其他人分散寻找。
事实如赵言所料,刘广一家确实在码头,但他们并非南下,而是计划乘船沿淮水逆流而上,抵达泗洲后再转运河,最终前往东京汴梁。
刘广一家选择这条迂回路线,实则是为了躲避山东的瘟疫。
刘广原本在沂州府担任东城防御,膝下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分别是长子刘麒、次子刘麟,以及独女刘慧娘。
一家人生活平静,直到新任知州到任。
新知州名为高封,他与高唐知州高廉是亲兄弟,而高廉又是高俅的堂弟。
高俅虽已去世,但宋徽宗念及他曾替自己挡灾,对高家格外宽容,甚至过了高俅在世之时。
高封早年游荡东京,常出入风月场所,还会些欺诈伎俩。
这样的人竟因宋徽宗的庇护,成了地方官!
除了过去的劣迹,高封还有一个特殊嗜好——喜欢男子。
上任后,他手下有个队长阮其祥,其子阮招儿眉清目秀,胜似女子。
阮其祥一直觊觎东城防御之职,得知高封喜好男风后,便将阮招儿送上门去。
刘广无奈之下,只得听从安排,将官职拱手相让于阮其祥。
此事刚告一段落,阮其祥却因新职与刘高勾结,四处敛财,甚至追索刘广的青苗手实钱。
刘广处境窘迫,恰逢须城至山东,他决定变卖家产,举家迁往东京投奔连襟陈希真。
然而,这一路走得并不顺畅,家中稍有过失,便遭刘广严厉责骂。
抵达码头后,刘广命长子刘麒寻找船只,自己则带着家人等候。
忽闻一阵喧哗,只见一名皮肤黝黑的壮汉被两名年轻人吊挂在船边戏耍。
刘广本就满心郁结,此刻更是怒不可遏,拔刀直奔客船而去。
临近船旁,他听见那壮汉喊着要去接母亲,误以为壮汉的老母也被挟持。
刘广大声呵斥,责令对方放人,否则上船后果自负。
船上二人闻言愣住,正是张顺与王定六。
他二人知晓李逵急于北上探望母亲,心中感佩其孝心,打算将其带上船同行。
然而李逵性格鲁莽,先前张顺一时气话提到要这样带着他北上,他竟信以为真,满心期待此法可行。
当下见张顺与王定六靠近,他误以为对方变卦不愿同行,遂奋力挣扎,将捆缚他的绳索弄得摇摆不定,连王定六都险些把持不住。
张顺耐心劝解,他却充耳不闻,三人纠缠间,突闻岸上刘广严厉呵斥。
这一声喝止令在场三人均是一愣。
片刻后,李逵醒悟过来,怒骂道:"何处狂徒,也配过问老子之事!老子正玩得尽兴,谁要你多此一举!"
"我好意相救,你这莽夫"
刘广闻其恶语,顿时恼火,话未说完却陡然意识到,以这黑大汉的言行推测,其母恐已被劫匪挟持为人质。
此刻他不明是非反而恶语相向,莫非是担忧自己介入会危及母亲安危?
想到此处,刘广愈笃定,随即拔刀高呼:"那位壮士莫急,我已通报官府,差役即至,必能救你慈母!先让我助你脱困!"
什么?官府差役即将到达?
张顺与王定六对视一眼,神色皆显紧张。
虽他们并非官府追捕对象,但眼下客船之上藏匿诸多不宜被官府现之物,比如那价值十万贯的生辰纲……
若被查出,即便合法所得亦麻烦重重,何况这些都是非法所得。
“先设法拖延,实在无计可施,就驾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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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顺低声嘱咐一句,王定六领会地点点头。
两人对李逵已无兴趣,把捆绑他的绳索重新整理妥当后,张顺去应付刘广,而王定六急忙将两位老人扶进船舱。
“儿子,生何事?”
老人依旧困惑不解。
“碰上个多管闲事的糊涂虫!”
王定六满面愁容,分明是李逵挑衅在先,为何现在反成了他们的错?
船外,
刘广挥刀欲强行登船,张顺赶紧拱手拦阻:“这位壮士,您误会了,是那黑汉主动寻衅,我们不过是教训他,才将他吊起。”
“荒谬!”
刘广怒喝,“即便真是此人挑衅,你们惩治他也罢了,为何还要挟持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