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进了临终疗养院。
沈依然来看我了,和她的老公。
她老公是个律师,说话时逻辑严谨,和她说话时却又总是吞吐着,耳尖也泛着红。
真好,沈依然也有了归宿。
沈依然临走时,叫住了我。
“许羡年。”
我抬眸看她,她红了眼眶,让她老公先走。
“让校董事会停姜时助学金那件事是我做的,我只是想让她自顾不暇不要来打扰你。她渐冻症的事,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
她自责懊悔着,我知道她想要的是我替你说句没关系。
她想减轻内心的愧疚。
可阿时,谁都没资格替你原谅不是吗?
我学着你的样子,淡淡道:“都过去了。”
阿时,所有的事都过去了。
我好像也留在了过去。
……
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南城难得下了大雪。
我把许氏集团的所有股份,和那个男人给我的所有财产,都捐给福利机构。
你看啊,我多狠心,他伤害我最在乎的你,我就伤害他儿子,把他最在意的一切全部拱手。
阿时,我吃了饺子?你呢?
现在有没有变成一个啼哭的婴儿?
阿时,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临终疗养院的心理医生来对我进行了心理疏导,课题是死亡。
我知道我离死亡不远了。
医生问我害怕死亡吗?
怕吗?谁不怕死呢?
可我一想到,死了就会永远陷入沉睡中。
想到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或许会再次和你重逢。
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阿时,胃癌太痛苦了,我真的撑不住了。
这几年浑浑噩噩,我好像从没好好活过。
许羡年,早就死了,死在挪威的那个雪日。
阿时,别担心,对我而言,这是解脱。
活在过去的许羡年死在了未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