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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昏迷的时间越来越久。
她等啊等啊等,真的再没能等到许羡年。
她克制自己不要再去打扰他,可想着魂体还是飘到了许羡年家中。
这房子是为她装修的。
可现在阳台上的秋千架撤下了,换上了沈依然最喜欢的躺椅,他们经常在躺椅上小酌着看着日落。
沈依然不喜欢油烟味,所以开放式厨房也变成了有门的。
就连卧房里,姜时最喜欢的粉色三件套也换掉了。
双人枕头,床头柜上还摆放着开过的避孕套。
姜时看到这里,鼻头一酸。
她分明想过无数次,许羡年开始新生活的样子。
可为什么真的到了这一天,她又自私地希望许羡年不要那么快地忘了她。
许羡年的进程很快。
这三年,他接手了许氏集团,把他的生父直接踢出了董事会。
于是他亲手为沈依然设计了钻戒,戒指上的钻还是他特意去非洲采来的。
他说要给沈依然最好的。
许羡年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恨不能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
姜时还记得,十八岁高中毕业那年。
他们去兼职赚学费。
那时南城的盛夏炎热着呢,许羡年却为了她,宁愿放弃有空调的宿舍,睡着木板床,只是为了能和她近一点。
而现在,他所有的好都会给沈依然了。
她强忍着,想扯出一个释然的笑来。
可笑得好丑呀。
都是鬼了,就不这样吓别人了吧。
想着,她转身要走时。
却看见洗手间里,许羡年温柔地给沈依然吹着头发。
他一根一根地捧起,细细凑到鼻下嗅着,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沈依然。
沈依然昂着头问他:“羡年,这次你是真的放下了吗?”
许羡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两个人十指相扣。
他说:“姜时死了三年了,我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吧。”
姜时热了眼眶。
他走出来了就好,走出来了就好。
姜时不知在外面飘荡了多久,才回到自己的坟地。
可她没想到,会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是沈依然。
她戴着许羡年给他设计的钻戒,她笑得苦涩。
“姜时,想了许久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从前是我的自私伤害过你,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我失去了羡年整整三年。”
“其实说来也挺可笑的,你知道吗?你送他的那串平安符不是他送我的,我骗了你,是我从他身上抢来的。”
“一个小小的平安扣而已,都能让他那样在意。”
“姜时,你知道吗?我吃醋得都要疯了。”
她话锋一转,又道:“好在羡年现在真的很喜欢我,我能看出来他是真的走出过去了。”
“姜时,如果你真的还在,就走吧。”
她拿出手机给我调出了一张照片,曾经许羡年为我割腕的伤痕如今已经长好了。
那道丑丑的伤疤上已经纹上了沈依然的名字。
“他放下了,你也该放下不是?”
“他说他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姜时心头一悸,她眼角含着泪,缓了半晌才吐出一句。
“许羡年,恭喜你啊,这次是真的祝你白头偕老,也祝你长命百岁啊。”
她自嘲笑了笑,原来放不下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