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儿!”
他惊恐万分,拼了命去抱她。
可却抱了个空。
她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裴忌猛地睁开眼睛。
淅沥雨声传入耳中。
眼前是青色帐顶。
隐隐还有人说话的声音传过来。
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可那娇娇儿生生在他眼前消失的恐惧还萦绕在心头。
他慢慢坐起来。
从怀中拿出一枚剑穗,轻轻摩挲着。
良久,那股恐惧才渐渐消退。
“裴兄,可起了?”外头,文香君的声音传来。
裴忌将剑穗妥帖放回怀中,应了声,起身穿好外衣,走过去拉开门。
文香君精神抖擞地站在外面。
身边还跟着个手捧木盆巾子的小吏。
她笑道:“裴兄,时候不早了,你快些洗漱用饭,咱们该赶路了。”
裴忌应声,接过那小吏手中木盆,回房间洗漱过后,装好佩刀,穿上蓑衣,拿过斗笠去了外院。
外院里,房屋被冲毁,暂时住在县衙的住民也正在用饭。
文香君早已经过来,正在帮忙打饭,见他过来,便盛了一碗,让小吏拿过去。
是一碗粥,另加两张饼子。
裴忌却是没什么胃口:“拿给别人吧。”
文香君本是等他洗漱用饭的时候随手帮点忙,见他并不吃饭,便走过来道:“可是这些不合口味?”
裴忌道:“是我胃口不佳。”
文香君见他脸色不太好,叹道:“我就说裴兄你这样来回奔波,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此番任务完成,你最好是找个大夫看看。”
她说着又自己嘀咕:“我看这锦衣卫也是挺难当的,回去我得让陛下加钱。”
裴忌:……
两人休整妥当,牵马走出县衙。
县令汪直在旁边相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文香君道:“县尊有话要说?”
汪直点点头,哀哀凄凄道:“陛下的旨意刚下来,我治下就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我自知罪责难逃,便是酷刑加身,也不敢有怨言,只望文大人能看在我还算在奋力补救的份上,替我美言几句,饶恕我的妻儿老小……”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死期,他说话之时,声音颤抖,眼泪竟还流下来,又忙举袖去擦。
文香君看他可怜,安慰道:“县尊放心,水之时,你是如何做的,我都看在眼里,也会如实禀报陛下,陛下是仁义之君,你若是当真清白,最多只会治你个不察之罪,不会殃及性命,你的妻儿老小也会无碍的。”
……
她话说完,便是一阵沉默。
汪直袖子举在眼前,一时忘了擦眼泪。
裴忌也是一脸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