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晓得这玩意儿之前是用来擦什么的)
一想到这群村民可能拿一个抹布塞在自己嘴里,伊克利尔就面容扭曲地想呕吐。
(等会儿就把他们全杀了)
伊克利尔不满地看着外面的天色,同时留意艾丽卡那边的情况,想要等到半夜,确认艾丽卡注意不到这边的时候变成怪物,将整个村屠戮一空,然后再变回人类把她带走。
说实话,这个计划满是破绽,将整个村子杀个鸡飞狗跳,若是被艾丽卡发现了,那么即使隐藏了自己怪物的身份,一个屠村者恐怕也很难为少女所接受。
(呼……要不然就只是杀掉那个公鸭一样的执政官,把剑抢回来,然后变回人带她走?或者说先想个办法把她弄晕,然后杀光这里的人,最后把她带到看不到这小坡村的地方叫醒?)
伊克利尔又思考了两个方案,显然是更倾向于第二种。
(要弄晕的话……我似乎也有一些方法,但是不知道吐出来的那些东西是不是有毒的)
他并不擅长做这种能留活口的事情,只记得过去他狩猎魔物的时候,用过一些障眼法,吐出黑色的浓雾来掩藏自己的身形,却未料到对方直接仰面瘫倒了。
(嗯……不太行啊……万一有毒的话……)
他又考虑用物理手段弄晕少女,作为怪物他完全可以隐藏自己的身形,但是一想到之前将铁叉都折弯的魔物肢体被自己怪物化后如同脆面一样折断,若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让少女永眠了。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
(不能把她弄坏)
伊克利尔顿了一下,回顾了下刚刚的思考。
(弄坏?)
他感觉思维的一角,一些东西在抗议,甚至不输此时想要屠村来平复的怒火。
(是了,我怎么能把她当作物品……)
(我怎么能主动伤害艾……)
就在这原本馋对方身子,只把少女当作繁殖工具的怪物诚心悔过的时候,隔壁的房间门却被突然打开,让伊克利尔心中一阵警惕,努力挪动身子,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他们要对艾丽卡干什么?)
距离太远,伊克利尔难以捕捉到具体声音,但是听起来像是那个公鸭嗓的长官。
伊克利尔心中愈发不安,随后这不安就变成了事实——
“不要!你,你想要做什么!求求您……”
少女尖叫着,恐惧的情感伴随剧烈的挣扎,没等伊克利尔发出惊怒的声音,那公鸭嗓就发出了一阵咸湿而乞拈人憎的声音:
“呵呵,早点习惯啊,把你卖到王都后,要伺候的老家伙们两个手都数不过来呢~,在沦为万人骑的烂肉前,先让我尝尝鲜~,嘿嘿,不知道你隔壁的小男朋友,能不能听到我们快活的声音,就算听不到,我明天点火之前,也会一点一点说给他听……”
后面的东西伊克利尔已经听不见了,他只觉得血液一下涌入大脑,耳朵里只剩下自己心脏的轰鸣声——
(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
(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
但下一刻,他忽然又笑了。
为什么要正常和少女增进感情,成为名正言顺的恋人。
为什么要害怕少女察觉自己的身份而特意保持克制,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什么伊克利尔,什么正经大学生,什么纯爱主义者……
都是狗屁。
所有的不爽,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伤痛,明明都不用受的。
(我是……)
(老子是……)
思维浑浊而猩红,狂笑的嘴角裂开,露出血肉淋漓的的牙齿和下颚,随后下一秒,怪物的颅相赫然出现,赤金的瞳子曳出可怖的凶光,皮肤扭曲着绷裂反转,衣服撕扯着爆裂,撕碎的内袋中,少女为他编制的草环掉出,被毫不在意地碾碎在地——
扭曲的人形怪物的手上,古老的镣铐发出一阵蓝光,随后立刻凄惨地碎裂,狂暴的怪物完全没被影响地完成了变身,几乎塞满仓库的庞大怪物再也不掩护自己的身份,撕开碍事的残垣断壁,在彻底崩坏的仓库上,像是第一次撕开魔物躯体时那般,发出了震动世界的咆哮——
“吼!!!!!!!!”
无需言语,无需思考,亚帕里斯山的怪物于此时此地,终于在世人面前露出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