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些股份,本该是我的,间接害我少了几个亿。”闻萧眠越想越气,“你还真怕那老东西啊!”
“不怕。”
自始至终,陈近洲都没怕过。
“不怕你走个屁!”
“我不走,他不会放过方远默。”
从八岁到十八岁,方远默经历过无数次转学、排挤,和舆论中心。
他只希望,十九岁以后的方远默,不再被迫转学、不再遭受排挤、不再成为舆论中心。
这一次,只求他顺利毕业,像他爸爸一样,把照片贴进历史长廊,做热爱的事,学喜欢的专业,再为东大增添一缕光。
闻萧眠“呵”了一声:“你这么痴情,他知道吗?”
“他不需要知道。”
*
方远默失眠了三天,次日一早,他按照约定,来到庄别序的工作室。
新的工作环境,满怀期待。
庄别序把人带到办公室:“和大家介绍一位新伙伴,当然,也是我们的老朋友。”
工作室建立初期,加上方远默在内只有八人,都是熟悉面孔。
摄联的同僚,研究生的学长,还有摄影大赛认识的朋友。
方远默和大家寒暄,一眼认出了久违的人:“聂学姐,你也在。”
聂雯雨仍留干净利落短发,笑着说:“小默,好久不见。”
方远默:“我没想到你也会来。”
“一方面,我妹妹在这边读书,另一方面,想感谢别序当年的帮助。当然,主要是为了实现梦想。”
陌生的环境熟悉的人,上班第一天,方远默投入工作,极快适应。
临下班,庄别序敲响办公室的门:“小默,晚上聚餐,一起吗?”
方远默看表:“抱歉师兄,我今晚有事。”
“好的,不打扰你,明天见。”
离开工作室,方远默如约来到常平街的心理咨询诊所。
王医生等候多时,递给他一杯水,翻看三天前的诊断报告:“他回来了?”
方远默握着杯子:“嗯。”
“你们到什么程度了?”
“最亲密的程度。”
“几次?”
“一次半。”
“……”
王医生也不想问那一半到底有多半了,返回去看报告单:“六年的努力,赶不上他的一次半,搞得我有点失败。”
“您很厉害,是我的问题。”
王医生转头,目光落他脖颈:“项链摘过?”
方远默触摸吊坠:“嗯。”
“被他发现了?”
“这您都能看出来?”
“猜的。”王医生稍微拨开他衣领,“他对你的占有欲,多到可怕。”
方远默:“您再给我开点药吧。”
“药没可能,不能再吃了。”王医生说,“但我觉得你斗不过他。”
方远默深呼吸,逐渐放松:“我没想斗。”
王医生留意他的微表情:“我越来越好奇,那个人到底有多优秀了。”
历经六年,苦苦折磨,仍念念不忘。
“您别取笑我了。”
王医生收回玩笑口气:“小默,你应该知道,不论从哪种层面,减少见面、没有交集,都是最简单便利的方法。”
方远默:“可他回来了,我们现在是合伙人,没办法不产生交集。”
王医生偏偏头:“你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方远默不语。
“1990年,世界卫生组织通过决议,将“同性恋”从精神病名册中除名。2001年,《中国精神疾病障碍与诊断标准》也取消了该条目。”王医生合上报告册,“同性恋属个人偏好,与疾病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