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弃地看了我好多眼,“你挂手上不累吗?还一直挂着?”
我捂住鼻子,“忘记了,光顾着和你说话了,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冉绥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薄红顺着脖子爬上耳朵,他憋屈又结巴地问我,“……什…什么味道?”
我回想刚才闻到的味道,“应该是花香。”
冉绥把我的包放到旁边那个置物架上,他特意装给我装来用的,然后把头偏过去了。
就算他没看我,我也看见他爆红的耳朵了,突发奇想,“冉绥,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我刚刚闻到的不会是你的……”
“……铃兰。”
冉绥转过头来,露出那张好看的脸,他抛给我一个湿乎乎的眼神。
我的心里却被冉绥的这句话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怀里的那个人,他的信息素是玫瑰香。
我刚开始做梦时,还好奇过院子里种那么多玫瑰做什么,后来从他和[我]调情的话里猜到,他的信息素是玫瑰香。
回去后半程我很是闷闷不乐,愧疚感在心里滋生,冉绥见我心情不好,还凑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扯出一个笑给他,我觉得肯定很丑,不然冉绥怎么会在看见我的笑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更担忧了。
他将我的手牵拉到自己手里握着,是很珍重的态度。
冉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会特意在飞行器里装上一个置物架;
他的飞行器里常备着一双平底鞋;
发现我偶尔会低血糖,他的包里永远放着糖果;
每次出去玩,冉绥总会提前打点好一切,我不需要耗费精力,人过去就可以了……
他已经足够好,过去的我是什么样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下,是现在,是要把每一天过好。
这样想着,我决定放过自己,从前种种,昨日已死。
但[我]和他的亲密程度超乎我的想象。
熟悉的触感从脚底传来,这回沙子也褪色了。
未知事物是最可怕的,尤其是附着人的想象力之后,我踌躇一会儿,决定还是去看看吧。
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眼前一晃,没有以往的必经流程,门都没有推开,我人站在了一个陌生的空间里面。
我环顾四周,一张大床,床左右放着两个柜子,我眼尖地看见其中一个上面放着绿植,转头是一面衣柜墙……而卧室的主人就在床边站着。
他笑嘻嘻地对[我]说,“我发情了。”
语气里充满了快乐,像是拿到期待已久的礼物,玫瑰香喷涌而出,顿时溢满了整个房间。
他说着朝我扑过去。
在我看来,他朝[我]伸过去的手比魔鬼的手还要吓人。
眼前模糊一瞬,我在这一刻忽然变成了[我]。
眼见他的手马上要触摸到我,我被吓得连连后退。
他的语气很是不可置信,“宋敏静,你竟然躲我?”
随后便是威胁,“你只能和我订婚,结婚的对象也只能是我。”
“你不会想知道其他选择的后果。”
我依然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但他的语气让我很害怕。
他怎么像鬼一样吓人。
“滴滴滴滴”,再次半夜惊醒,不过这回是被突如其来的电话给吓醒了。
幸好来了电话,不然要被梦里那个人给吓死了。
拿起电话,来电人显示[费怡],费怡提前告知过我,她要去参加饭局,回来会很晚,让我不要等她。
这么晚来的电话……我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赶紧按了接听键,随手抹去满头大汗。
费怡在电话那边尖叫,“宝宝,冉绥生病吐血住进医院了!你快来医院一趟。”
思维跟不上身体行动,缓过神来,我已经站在了病房外边。
弥漫着消毒水味的医院走廊上,我透过玻璃朝重症监护病房里看去,冉绥温和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如同白纸。
他双目紧闭,再不见之前和我说话的精神。
窗外初升的夕阳划破黑暗,最亮的那抹光穿透窗帘缝隙,溜了进来,断续的阴影投射在床沿。
整个房间笼罩着压抑的寂静,只有监护仪在发出缓慢而规律的“滴—滴—”声。
明明前不久和我说话时,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