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时看温白苏神情平静,又想要瞒着人,秦执这才没有立即跟邢谚说。
收到秦执的回信,邢谚靠在老板椅上,疲惫的捏了捏鼻梁。
有关于温白苏身体状况的文件中,从来就没有提过他眼睛的问题,所以这只可能是再度的恶化。
青年坐在墙边乖乖吃药的场景浮现。
邢谚的思绪微顿。
也有可能这本来就是病症之一,只是因为长时间断药,所以情况变得严重了。
想想这段时间对温白苏的纵容,邢谚懊恼极了,如果……如果他不心软,一直守着温白苏吃药……
心思百转千回。
邢谚拨通了温白苏妈妈的电话。
“喂?邢谚啊,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电话那边的女人声音含笑。
“干妈对不起。”邢谚深呼吸两下,听着对面的询问,垂眸:“白苏他的眼睛偶尔会看不清楚了。”
韦昱彤猛地站起身,桌上茶杯碰撞的声音刺耳极了。
她缓了缓,“你跟我说说,怎么一回事?”
邢谚看着书桌,一字一句地将这段时间温白苏的情况说了,带他到处玩,不忌口的吃东西,然后……纵容他不吃药。
“胡闹!胡闹!简直是胡闹!”
电话那边的人暴跳如雷,她不敢想象儿子的身体经过这一遭,会被折腾成什么模样。
听着邢谚的道歉声,韦昱彤恨不得把人提过来揍一顿,但韦昱彤心里清楚,这并不能怪到邢谚的身上。
温白苏平日在家就很擅长撒娇,邢谚与他初相识也不会处处约束,他能放下工作陪伴儿子已经是尽心尽力。
温白苏,从来就不是邢谚的责任。
韦昱彤颓靡的坐在沙发上,低低的啜泣声传到电话另一边。
邢谚歉疚道:“我很抱歉,是我没有上心,之后我会守着他吃药的,只是不知道他的眼睛……”
韦昱彤看着天花板,良久,“不怪你,他应该去洛城之前就断药了。你……算了,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和他哥联系。”
邢谚着急道:“就让他这么恶化下去吗?”
韦昱彤苦笑一声,“他会医,只要还有牵挂,就不会那么早走。”
泪水从她柔美的面颊上划过,“邢谚,让他开心些吧。”
和温老爷子的迷信不同,韦昱彤愿意让两孩子凑堆,只是希望温白苏能在邢谚这里得到不一样的生活。
事实也正如她所想。
没有他们在旁边约束着,温白苏放肆极了,什么都敢去尝试。
只是韦昱彤从来没有想过,温白苏会断掉自己的药,或许是治疗太痛苦了吧……
电话挂断。
韦昱彤捂脸痛哭。
·
邢谚不知道自己的电话带去的影响,他愣愣地看着书桌上的时钟。
滴、答,滴、答
脑袋里面好像一片浆糊,无法清明的理解韦昱彤那话。
他痛苦的闭上眼。
房间里,陷入长长久久的沉默-
“Amazing”“Amazing”“Amazing”
手机上一连串的通关声响起,坐在沙发上的病人自在的晃晃脑袋,显然一个打发时间的小游戏,就能得到他全部的欢心。
邢谚收拾好自己出来,在楼梯口看见这一幕,心口酸涩不已。
眼眶又开始发热,邢谚轻咳了两声,忍住将要崩溃的情绪往下走。
温白苏听见他的动静转头,欢快地开口:“你下来啦,工作忙完……你哭了?”
对上温白苏担忧的视线,邢谚笑了笑,“你眼花了吧。”
温白苏眨眨眼睛,还是觉得邢谚哭了。
他趴在沙发靠背上,“你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要不要和我说说?虽然别的我做不到,但我可以给你个抱抱!”
邢谚看着他伸出的手,张了张嘴,拒绝顿在唇边,他声音干涩凝滞:“好。”
他伸出手,将沙发上的人整个抱了起来。
温白苏:!
温白苏忙抱紧人脖子,很想问问谁家的抱抱是把人整个捞起来的!
但是身前的人抱得很紧,沉重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