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枕鹤笑眯眯看她,双眸涌着暗色。
宁萱儿心道不好。
谢枕鹤刚才果然是生气了。
现在不过是借题发挥,故意找她麻烦罢了。
怎么这么容易便吃醋?
宁萱儿倒吸一口寒气,认命般拨弄起了琴弦。
意外的是,她好像在琴艺上颇有天赋,经谢枕鹤提点后,马上便领会了其中窍门。
她不再靠转动腕骨来抚弦,而是靠着小臂移动来带动指尖,拨起婉转琴声。
宁萱儿翘起唇角,张口便想向谢枕鹤讨要夸奖:“你看,我厉害吧。”
谢枕鹤眸中也泛起惊艳,发自内心地赞赏道:“萱儿确实是可造之材。”
但他还没沉浸在喜色中多久,垂眸间便又回想起了方才她与无影站在一起的画面。
宁萱儿对无影有说有笑,眉目舒展的模样,真是……
刺眼至极。
铺天盖地的嫉妒再次在他内心席卷,将他的理智和清明蚕食殆尽。
他含住她的耳垂,有轻有重的啄咬起来。
“唔……”宁萱儿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轻叫一声。
谢枕鹤双手放在她腰上,随时有向下移的倾向:“方才做的很好,我们继续。”
“接下来有些难度,我问,你答,同时要保持手腕不能乱动。”
“好不好?”
虽是问句,但他的目光灼灼,端的是一幅不容置喙的模样。
宁萱儿鸦睫簌簌抖动,呼吸急促了几分。
她许是因为发现自己天资聪颖,而被自信冲昏了头脑,竟然
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可之后的整整一个下午,她都在为自己这个糊涂的举动后悔。
……
不知是第几次了,宁萱儿手抖得已经按不住琴弦,只能伏在琴桌上勉强维持着平衡。
她眼睫挂着晶莹的水,恍若也变成了条桌上的古琴,在抚琴人娴熟的揉拨下,不断发出旖旎的浅吟。
“为什么对他笑?”
“你和他是何时认识的?”
“你难道看不出来,他看你的眼神分毫不清白么?”
银镯上铃铛的脆声不住地“沙沙”作响,伴着谢枕鹤森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幽幽萦绕。
诸如这般的问题,他已经不知问了多少回。
却始终不满意她的答复,一直一直,反反复复的问。
若是问出口时,宁萱儿的腕动了,谢枕鹤要罚她学琴不认真。
若她学乖了,心平气和地回复他,谢枕鹤也要拈酸吃醋,要罚她巧言令色。
谢枕鹤成了这世间最苛刻的严师,对宁萱儿百般刁难。
说也是错,不说也是错。
宁萱儿几乎要崩溃。
这哪是吃醋,这是跑到醋坛子里泡了一晚上吧!
她实在受不了了,吐着气讨饶道:“阿鹤,求你,我知晓错了……”
宁萱儿本是病急乱投医,却没想到歪打正着让谢枕鹤顿了一瞬。
他纤长的睫毛盖住阴郁的眼,将宁萱儿按在了琴桌上。
谢枕鹤柔柔勾着唇,明明笑得温润端方,却让人平白生出寒意。
矮凳旁,藕粉色的薄绢绸衣散落了一地。
他咬在宁萱儿白皙的颈侧,语气恨恨:“不是你的错,从来都是我的错。”
“错在我怨毒心肠,错在我心眼狭小,错在……”
身躯贴着古琴,带动着拨动出几声弦响。
“错在我想你永远只看着我。”
*
谢枕鹤确实将宁萱儿欺负得狠了,气得她几天没给他好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