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带他的镯子,他像个鬼似得来无影去无踪,哪天看见她没带又要罚!
到时候罚了,又要让她别痴心妄想,平白无故让她受一顿训斥。
没完没了了,还不如直接带上,一劳永逸了。
若现在又将谢枕鹤之事说出来,到时候被他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想出什么新招来折磨她呢。
画眉抓住她双肩,斩钉截铁道:“怎么不是?他敢不认账,那我们便找个机会让他想起来!”
“我已经有眉目了,之后你便听我的,保准让他收了你!”
宁萱儿这边有苦难言,画眉那边却直接一拍脑袋做好了决定。
宁萱儿看着画眉胸有成竹的模样,实在不忍心唱反调,便只能扯着嘴角忍痛道:“哈哈……好!”
*
几日后,宁萱儿被画眉强硬摁在了铜镜前坐下,低头打量起自己身上的穿着。
方才把她拉进房间后,画眉就扯着她三下五除二换了套自己的衣服给她。
同样是桃色的衣裳,画眉的这件与宁萱儿的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
不仅用料不同,衣衫的每个角落都隐约可见卷草暗纹,行走间裙摆摇荡,远远瞧着像那波光粼粼的水面。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宁萱儿本就生得绝艳,有这衣服衬着又添了几分贵气。
宁萱儿看了看镜子,又看了看画眉,凳子上有刺儿般如芒在背。
“画眉,一定要这样嘛。”
画眉推过一个妆奁到两人面前,挑眉道:“说的什么话,你平日不也挺爱打扮自己的么?”
宁萱儿噎住,对对手指道:“但我也只是抹抹口脂,傅层薄粉,还没这么光明正大的打扮过呢。”
画眉从妆奁中拿出一支黛笔,开始给宁萱儿勾起了眉毛:“你本来就生得这般好,再描摹得光艳逼人些,三少爷还舍得不要你么?”
宁萱儿所有的委婉提议都被画眉说一不二的回绝,便只能像被拎住后颈的小猫崽子,乖乖地被画眉描眉画脸。
直到一炷香的时间过后——
画眉放下胭脂纸,扬起一抹愉悦的笑容。
她弯下身正了正宁萱儿的脑袋,透着镜子端详着宁萱儿的脸。
所谓琼花玉貌,燕妒莺惭的容貌,无外乎此了。
宁萱儿也抿着唇看着镜中的自己,面上有些发热:“画眉,你的手艺可真好呀。”
画眉嘻嘻一笑,开始给宁萱儿的发间插簪戴花:“那当然啦,三小姐的妆容可都是出自我手呢,我可是栖春院手最巧的丫鬟。”
宁萱儿捋了捋身前的长发,娇俏笑了笑,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抵抗。
她当然是享受将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的。
只是曾经因此受过太多挤压,让她产生了一些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胆怯,不敢过度展示自己。
是画眉的一句句鼓励,让她逐渐敞开心扉,找回曾经的自信。
宁萱儿始终紧紧凝着铜镜里倒映出的影子,直到画眉在她乌发中推进最后一支银钗。
“好啦,这样不会跳出丫鬟的身份,太过招眼,却又暗藏玄机,让人眼前一亮。”画眉满意一笑,牵着宁萱儿的双手拉她站起来。
“萱儿,你听我说,”画眉讳莫如深地看向宁萱儿,说出了她筹谋好的计划,“三小姐今日托我送些新得的美酒到三少爷的饮雪院,你就同我一起进去。”
宁萱儿睁着圆目,鸦睫颤了颤,微微点头。
画眉得她回应,继续道:“等我将人把三少爷叫出来后,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