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宴卿还昏迷着,见或不见,江望景都无法再掀起任何波澜。
反正,他迟早会忘记江望景这个人。
无碍。
……
病房里各种仪器的“嘀嘀”声充斥着每个角落。
纪宴卿静静躺在那,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江望景看了眼纪宴卿,心疼的用掌心包裹住他手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是我太自私连累了你。”
他喋喋不休半晌,突然反应过来纪宴卿根本听不到他说话。
江望景沉默了,刚才淋了雨,潮湿的头发里有水珠顺着脸颊滑落。
他下意识后退,用袖子抹了把脸。
“我要走了。”江望景沙哑的音色像是生了锈的刀,“忘记我吧,然后重新开始。”
他真的要走了。
这次是真的不会再回来。
监护仪开始发出心率异常的警报声。
乌云绵延不断,大风刮得窗外昏天黑地,刺破耳膜般尖利的警报声环绕在耳边。
江望景站在病床前发呆。
愣了半秒,他手忙脚乱按了呼叫铃。
门突然打开,他条件反射的警惕。只见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涌进病房。
拥挤中有人伸手把他推了出去,病房门“砰”的合住。
江望景眼中错愕,茫然无措的靠在走廊墙壁,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脚步声由远到近,他恍然抬头,纪隋亦站在了他面前。
“还有执念吗?”纪隋亦问他。
江望景:“没有。”
纪隋亦:“纪家没办法接受一个alpha,况且你的病也没办法传宗接代,离开他,对你对他都好。”
江望景:“……好。”
一道闪电劈下,余光照得走廊大亮。
纪隋亦的影子映射在纯白的墙面,好似一只目空一切的猛兽,孤身便可掌控整个族群。
傲慢且无礼。
江望景最后看了眼病房,彻底下定了某种决心。
毫无留恋转身离开了。
这个男人懂得江望景的脆弱,也给了江望景全部的温柔。
是他,一点一点把江望景破碎的心拼凑完整。
到头来,落得如此境地。
他只是渴望拥有一个家,结果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过往所有的幸福如同一面镜子,在纪宴卿昏迷的那刻开始,摔得支离破碎。
回到公司。
他召集下属简单开了会。
等到一切交接流程结束,他立刻走的不留痕迹。
八点,雨渐渐停了。
整栋办公楼走空了,漆黑一片。唯独江望景办公室亮着盏灯。
如同暗夜里的一颗孤星,在阳光到来之前,独自承受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