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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窗外传出一连串咕咕的声音,像鸟叫。
我偷偷推开窗,跳出窗外,果然,看见了月下的魏煊。
他常年缉拿犯人,便研究出了一套密语,在外人听来,是单纯的鸟叫声,知情人可根据长短、顿挫还原语句。
此刻,他换上一身常服,眸光发亮,低声说:“缨娘,你想好了吗?”
上一世,我也怀疑过魏煊喜欢我。
他会一言不发地帮我堆柴火垛,做我家的重活儿,有时得了官府赏赐,送到家中一份,也必然有我家的份。
但当我试探他时,他也只是严肃地道:“柳姑娘不必多心,我娘说让我多帮帮衬你们一些。”
有他在,地痞无赖也不敢靠近我们母女。
只是如今,我不敢确定萧重宴对我是何种心思,在这个时候,魏煊帮我逃跑……是否会陷入险境?
我干脆将如今处境对魏煊坦白。
说了萧重宴的身份,说了家里为何多出两个丫鬟,也说了今后的打算。
“所以,魏三哥……你还是多加考量吧。”
魏煊作恍然状,“难怪我见外面有护卫,原来是因你而来。”
“无碍。”他又道:“我今日已辞去县尉一职,随时可以上路。”
没想到他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
我想了想,“可屋子里的丫鬟……”
“好说。”
魏煊随我跳窗进去,在她们惊声呼喊前,点了她们的睡穴。
我娘也早料到今晚有事发生,一直未睡,被魏煊背在身上,走向家中后门。
托萧重宴的福,我和娘亲如同做贼般,逃离生活多年的家。
好在魏煊轻功高强,将我们母女分别带出,竟然没被护卫发现。
真正坐上马车逃出柳家庄后,我的心仍未落下。
但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一劳永逸、摆脱萧重宴的法子。
看着眼前时不时飘过的弹幕,我故意叹气。
“柳姑娘,你给我的玉佩被人找回了,也不知道你如今在何处?”
女配真舍得那好日子不过?这也不是她的性格啊。
又装上了吧?是不是想去彻底杀了女主灭口再取而代之?
不是,萧重宴是什么很好的人吗?难道所有女人都该喜欢他?
我宝现在正到处行侠仗义呢,休想去碰瓷。
这个时候,瑛瑛应该在苍坪山和他们学艺?
我庆幸自己看到了关键的字。
苍坪山上聚集着一堆侠义之士,他们常劫富济贫,被百姓们称作“草莽英雄”。
上一世,萧重宴奉命去剿匪,便是在那时,将柳春瑛带回东宫。
我若是能提前让他们碰面,岂不是没我的事儿了?
于是我掀开车帘对外面的魏煊说:“魏三哥,之前听你提起过苍坪山的好汉,不如我们去投奔他们吧?”
魏煊顿了顿:“倒是可以,如果我们能摆脱身后追兵的话。”
我这才向后望去。
隐隐看见一队人马正穷追不舍,为首的那个不知是不是萧重宴,他们追来的竟这么快,我回头恳求魏煊,“三哥!若是被人追上,在我下去拖延时,请您务必带我娘去苍坪山。”
魏煊不语,扬起马鞭抽下,马车行进间,我娘带着哭腔道:“缨娘你这是犯了什么事,别瞒着娘了,娘活够了,娘愿意去给你顶罪。”
我鼻尖一酸,愈发憎恨起萧重宴,不懂他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我们母女两条命都葬送在了他手中,就凭他是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