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摆着她这几个月在南城生活的痕迹——书店的工作证、海边捡的贝壳、阳台上生机勃勃的绿植。
这个小小的公寓,是她亲手搭建的新世界。
没有顾家,没有仇恨,没有……那个让她痛不欲生的男人。
她轻轻抚摸无名指上并不存在的戒指印痕——那是顾清珩求婚时戴上的,只是车祸后她再也找不到了。
“清珩,”她对着空气轻声说,“你说得对,活着……真的很难。”
晨风拂过窗帘,带着海水的咸涩。
天光微亮时,许诗晴已经收拾好情绪。
她换上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将长发松松挽起。
镜中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眼里不再有当初的卑微与执念,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平静。
书店门口的风铃清脆作响。许诗晴刚推开玻璃门,就看见顾晏京站在收银台前,手里拿着一束蓝色鸢尾花。
听到声响,他猛地转身,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你来了。”他声音有些哑。
许诗晴平静地接过花束,动作熟练地修剪花茎:"顾总还是这么喜欢鸢尾花。"
顾晏京瞳孔骤缩:“你……你想起来了?想起了多少?”
“全部。”她将花插入清水,语气平淡。
顾晏京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出青白。
“别紧张。”许诗晴甚至笑了笑,“我承认这点不是为了讨债的。那些事……已经都过去了。”
“诗晴……”顾晏京的声音破碎不堪,“我查清了当年的真相。林晚意她……”
“我知道。”她打断他,“新闻上面说的都很详细了。”
顾晏京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你……那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嗯……”她沉吟片刻,语气是客套的恭维,“顾总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果断狠绝。”
这个称呼刺痛了顾晏京。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别这样叫我……求你了。我知道我错得离谱,我……”
“放手。”许诗晴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