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姜毓宁的头顶!震得她耳中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玉玺!
那象征胤朝天命、凝聚九州气运的国之重器!那枚在太庙烈焰中,她亲眼看着被自己掷向谢珩、最终却被火海吞噬的……传国玉玺?!
它……没有毁掉?!
谢珩……他疯狂搜捕自己,是为了玉玺?!他以为玉玺在她身上?!或者说……他以为只有她知道玉玺的下落?!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狂潮,瞬间冲垮了姜毓宁勉强维持的理智堤坝!那场焚天烈焰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在此刻被无限放大、扭曲!她掷出凤符……抱着煜儿跃入火海……玉玺……玉玺当时在哪里?!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锋利的冰凌,狠狠切割着她混乱的意识!
心口的凤凰烙印,在听到“传国玉玺”四个字的瞬间,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火种!一股狂暴到难以想象的灼热洪流,毫无预兆地、猛地从烙印核心炸开!
“呃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鸣,猛地从姜毓宁紧咬的牙关中迸!她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击中,猛地向上弓起!破旧的木床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覆盖在她身上的棉被被骤然爆的力量掀飞!
昏暗的光线下,只见她心口的位置——那件粗糙的葛布衣衫之下,一点刺目的、如同熔岩般灼热的赤金色光芒,骤然亮起!光芒穿透了布料的阻隔,清晰地映照出衣衫下,一个栩栩如生、展翅欲飞、仿佛由最纯粹的烈焰构成的凤凰图腾轮廓!那光芒炽烈、霸道,带着一种焚尽万物的毁灭气息!
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的、炽热的气浪以姜毓宁的身体为中心,猛地向四周扩散开来!
“呼——!”
茅屋内的空气瞬间变得灼热!堆在墙角的干燥芦苇杆无风自动,出簌簌的声响!青黛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浪和刺眼光芒吓得尖叫一声,连连后退,后背再次撞在墙上,小脸上满是惊骇欲绝!
慕先生瞳孔骤然收缩!他离得最近,感受也最为清晰!那扑面而来的热浪,那源自血脉深处、带着古老威压的毁灭气息!他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不是恐惧,而是震惊,以及一种……近乎狂热的、印证了某种猜测的激动!
“果然……是‘凰血涅盘’!烙印……在觉醒!”他失声低语,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
“啊——!!!”姜毓宁的嘶吼更加凄厉痛苦!那烙印仿佛活了过来,变成了烧红的烙铁,深深嵌入她的血肉骨骼,甚至灵魂!灼烧的剧痛混合着一种更深的、源自血脉深处的、仿佛要将她整个身体撕裂重组般的恐怖痛楚,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在她体内疯狂肆虐!她的皮肤瞬间变得滚烫,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如同小溪般涌出,瞬间又被身体的高温蒸腾成白色的雾气!她蜷缩着,痉挛着,十指死死抠进身下坚硬的木板,指甲崩裂,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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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盘?!
这就是慕先生口中的涅盘?!这分明是焚身炼狱!是比死亡更可怕的酷刑!
“呃……嗬……”姜毓宁的嘶吼变成了破碎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喘息,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迅沉沦、模糊。眼前的世界只剩下无边无际、翻滚燃烧的赤金色火焰!父皇绝望的眼神,煜儿惊恐的哭喊,谢珩冰冷的注视,顾承舟的箭雨,云裳的怨毒……所有痛苦的记忆碎片,都被这烙印引的烈焰点燃,化作焚烧她灵魂的燃料!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被这焚身之痛彻底吞噬的刹那!
“铮——!”
一声清越悠扬、如同玉石相击、又似清泉流涧的琴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这琴音并非来自实物,而是直接响彻在姜毓宁的灵魂深处!它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如同无形的清流,瞬间穿透了那焚尽一切的赤金色烈焰,刺入了她混乱狂暴的意识海洋!
清冷!宁静!带着一种抚慰灵魂、涤荡污浊的奇异力量!
是慕先生!
姜毓宁在痛苦翻腾的间隙,模糊地看到,慕先生不知何时已盘膝坐在了床边冰冷潮湿的泥地上。他双眸紧闭,面容肃穆,双手十指以一种玄奥莫测的轨迹,在身前虚空中快拨动、勾勒!仿佛在弹奏一具无形的古琴!随着他指尖每一次看似轻柔、实则蕴含奇异韵律的拂动,便有一道肉眼可见的、泛着淡淡月白色光晕的音符涟漪,从他指尖荡漾开来,如同水波般,一圈圈扩散,轻柔却又无比坚定地,没入姜毓宁心口那狂暴的、如同熔岩般灼热的凤凰烙印之中!
“嗡……”
那霸道炽烈的赤金色光芒,在接触到月白色音符涟漪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安抚,狂暴的波动竟然微微一滞!虽然依旧灼热刺目,但那股要将姜毓宁彻底焚毁、撕裂的毁灭性气息,却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烙铁,出“嗤嗤”的声响,以肉眼可见的度减弱下去!
心口那撕心裂肺的剧痛,也随之减弱了一丝!虽然依旧如同置身炼狱,但至少……不再是无边无际、足以瞬间摧毁意志的毁灭洪流!
慕先生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这虚空抚琴、以音律压制烙印异动,对他而言也绝非易事。他的指尖拂动得更快,月白色的音符涟漪也更加密集地涌向姜毓宁心口。
“凝神!守心!”慕先生清越的声音,如同带着某种奇特的魔力,穿透了姜毓宁痛苦的嘶鸣,直接在她混乱的意识中响起,“引那灼流,顺脊柱‘龙脊’而上!过‘玉枕’,冲‘百会’!此乃‘劫灰’化‘薪’之始!欲承凰血涅盘之力,必先……焚尽凡躯旧骨!”
焚尽凡躯旧骨?!
姜毓宁在剧痛的间隙,捕捉到这如同箴言般的话语。引灼流……顺脊柱而上?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她强忍着非人的剧痛,尝试着集中那几乎要溃散的意志,去感受心口那如同岩浆般肆虐的灼热洪流。这感觉痛苦至极,如同用意志去触碰烧红的烙铁!但慕先生那清冷的琴音和话语,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给了她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指引。
引!引它向上!
她死死咬住牙关,口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用尽全部的精神力量,如同驾驭一匹狂暴的烈马,尝试着去引导、去控制心口那疯狂奔涌的灼热力量,让它不再无序地焚烧她的四肢百骸,而是……顺着后背的脊柱,那被称为“龙脊”的地方,向上……向上攀升!
“呃啊——!”
引导的过程,比单纯的承受痛苦更甚百倍!那灼流每向上攀升一寸,都如同有烧红的钢钎在生生凿开她的脊椎!剧痛让她眼前阵阵黑,身体痉挛得如同离水的虾!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痛苦中,一种奇异的感觉,开始滋生!
当那狂暴的灼热力量,被她以莫大的意志力强行引导着,艰难地冲过脊柱最上方的“玉枕”关隘,直抵头顶“百会”穴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