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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来不及熄火,猛地推开车门。
电梯的金属门倒映出她此刻的模样——
婚纱凌乱不堪,头发被汗浸湿粘着额头,红肿的双眼蓄满泪水,像一只濒临崩溃的幼崽。
“叮——”
电梯门开的瞬间,一股冰冷气息扑面而来。
林半夏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巨大的不祥预感笼罩在心头。
走廊里安静得过分。
她颤抖着手去按密码锁。
宋清宴和她都知道彼此家的密码。
指尖冰凉僵硬,她连续几次都按错了键位。
“谁啊?”一个略带警惕的中年女声从门内传来。
门开了条缝,一位穿着蓝色工装、戴着口罩的阿姨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一块湿抹布,显然在打扫。
林半夏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
指尖陷进掌心,她强撑着冷静下来:“我找宋清宴,他人呢?”
她的声音沙哑破碎,带着急迫。
阿姨被她神情和一身扎眼的婚纱吓得后退了一步,眼神疑惑而戒备:“宋先生?他昨天就办好手续,把钥匙给我,说是要出国了,让我今天过来把房子彻底打扫好,铺上防尘布。”
阿姨侧开身,让出一条缝隙。
林半夏猛地推开门,踉跄着冲进屋里。
视线所及,皆是一片刺目的白。
“走了……出国……”
他竟然……直接走了?
以一种如此决绝、如此彻底的方式?
在她还在愚蠢地策划那场可悲的婚礼,试图刺激他的痛觉来唤醒他的时候。
他早已清醒地、果断地斩断了一切联系,远走高飞了。
迟来的、灭顶的恐慌和无措像一场排山倒海的海啸,瞬间将她整个吞没。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另一个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夏霜凝婀娜的身影堵在了门口。
她显然也刚从婚礼现场追过来,脸上完美的妆容不复平日的精致,带着凌乱和些许不易察觉的狼狈。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这被白布覆盖的空洞房间,眸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人呢?”
声音冰冷刺骨。
林半夏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但那份毁天灭地的绝望和怨恨,如同实质的火焰,深深锁住夏霜凝。
“他走了……”林半夏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风,“你满意了?!”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带着极致的恨意!
夏霜凝脸色阴沉,带着冰冷的气质:
“林半夏,你发什么疯?我逼他?是谁穿着婚纱走进婚礼殿堂?是谁当着全城人的面嫁给了沈淮序?你现在倒有脸来指责我?”
“林半夏!”
林半夏骤然惊醒!
她猛地一步冲到夏霜凝面前。
两人鼻尖几乎要撞在一起,眼中都带着滔天的恨意,呼吸也交织在一起。
“我嫁给沈淮序,都是为了宋清宴!我想让他从你这个烂人的掌控里清醒过来!”
“你呢?夏霜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