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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宴扣紧掌心,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从喉中艰难地挤出那句话:
“什么叫从来没拿起过?”
林半夏怎么可能没爱过他?
他颤抖着声音,继续追问:“如果真的从没拿起来过,那这二十年来,都算什么?”
“我的发烧时候,你整夜守在我身边拧帕子帮我降温;我不开心的时候,你连夜开车带我去隔壁城市看我喜欢的演唱会;我心血来潮想要去旅游,你也二话不说丢下所有东西就陪我走……这些都算什么?”
“林半夏,你说啊?!”
“到底算什么啊?!”
宋清宴颤抖着、崩溃着、歇斯底里地大喊。
可林半夏却无动于衷。
她看着他,眼神平静到像是在看一个疯子:“算我人好。”
她的声音轻飘飘,给他们二十年的感情做下判决。
“我和你青梅竹马,只是友情。”
这个答案,彻底摧毁了宋清宴残存的最后一丝幻想。
“好,好……”他强忍着泪擦去脸上的雨水,扯出一抹笑,“是我自作多情,把你对我的爱误认为是爱,以后……”
他笑着,但声音确实压不住地颤抖:“没有以后了,我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说完,宋清宴迈步离开,转身的那瞬,他的心像是被生生割去一块,泪如雨下。
身后林半夏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
但到最后,宋清宴都没回过头。
他顶着漫天雨幕回到家,沉重地推开房门。
入目是熟悉的陈设。
墙上挂着的,是十三岁时,林半夏自己制作、送给他的枫叶标本;
书架里,是十七岁时,林半夏一笔一划帮他整理的改错本;
茶几的相框裱着的,是二十一岁时,林半夏临摹他的素描画……
这一刻,与林半夏有关的所有回忆,都如海啸般排山倒海地朝他涌来。
他再也撑不住,跌坐在地紧紧抱住自己,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般嚎啕大哭。
一直哭到累,哭到眼眶里泪水干涸,他才疲惫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第二天下午。
窗外残阳如血,风过无声。
宋清宴四肢百骸都酸痛难忍,但他没管,麻木起身将行李都收纳好。
至于那些和宋砚有关的一切,宋清宴在阳台上点了一个火堆,一件一件统统烧了。
既然根本就没爱过,那这些东西也没必要留着了。
“林半夏,就让这捧火,把我对你的感情……也一起烧掉吧。”
火光映照下,宋清宴的笑容苦涩而决绝。
夜幕降临时,他拖着行李箱,走出了房门。
这个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最后,宋清宴一丝犹豫都没有,就关闭了那沉重的房门。
只是刚走到电梯口,就遇见林半夏出门。
同乘一个电梯。
以往宋清宴总会找点话跟林半夏说,但今天,他什么都没说,甚至连看都没看林半夏一眼。
反而是林半夏望着他手里的行李箱,心脏兀的漏了一拍:“你要去哪?”
“朋友的东西落在我这里了,我给他送过去。”宋清宴语气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