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国家很大。
在以前,只要时间一久,人一走远,问题最终就会消失。
但现在有那些侦探和酬劳更高的赏金猎人。
谁也不敢说自己绝对安全。
尤其是在草莓镇闹出那么大动静,救走西恩,亚瑟又被平克顿的人盯上后。
范帮的脑袋怕是更值钱了。
近几日的报纸,用耸人听闻的标题轰炸着人们的眼球。
"联邦专列爆炸案调查深陷迷雾!遗骸碳化严重,家属泣血:我们只要真相!"
"伐木小镇转型旅游镇泡汤,草莓镇长坚称:煤油灯酿灾!死囚出逃,监狱铁窗坍塌引质疑,火灾次日多名投机商连夜撤离。”
"西伊丽莎白治安崩坏:面粉价飙涨,月内六遭劫掠!医师杰洛特哭诉:"最后半瓶药剂今早也被枪抵着脑门抢走,那杂种还顺走了我祖父的怀表!"
"瓦伦丁牲畜拍卖暂停!警长安抚暴雨所致,匿名牧场主怒斥:要安全不要谎言!"
多方势力卷入浑水,局势愈混乱。
整个范帮的前路就像磅礴暴雨中激起的浓雾,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看不真切。
雨还在下,冲刷着泥泞小路上的车马痕迹,也浇得人浑身冷。
车轮带起湿泥,达奇和何西阿并肩坐在最前方的马车。
何西阿读完报纸,将被雨打湿晕墨的报纸叠好收起,脸上的皱纹拧在一起,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后方的马车。
透过雨帘,隐约看到玛丽蒂莉正在给躺着的基兰擦拭额头,那年轻人似乎一直没怎么清醒。
达奇瞥见老友的神情,重重拍了拍他的手臂。
“我们做了该做的事,何西阿,这雨是毁了风景,但看看我们,伙计们都还在,没人掉队。”
湿冷的空气灌入肺腑,何西阿掩唇低咳。
“除了戴维,珍妮、麦克”
达奇嘴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我们尽力了,愿他们安息。”
何西阿沉默片刻,觉得这话题和天气一样令人压抑,转而岔开。
“那些枪副警长到手了吗?瓦伦丁那边,我们彻底了断了吧现在这情况,你也知道,太古怪太微妙了。”
范帮看似处在风暴中央,却又诡异地没有被真正的风眼吞噬。
达奇这几天烟不离手,这份烦躁每个人都感受得到。
“他掏空了口袋,也只够付一部分。那已经是当时能拿到的最多的现金了,我们不能白忙一场。”
何西阿捕捉到了话里的深意,微微侧头:“你的意思是你还会回去找他?回到瓦伦丁?”
达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目光投向远方被雨幕笼罩的原野。
“至少不是现在。”
当时达奇让出一成利,换来了副警长的全部现金。
这让何西阿有些意外,按达奇以往的性子,怕是会直接拔枪。
“你能这么处理,我真的没想到。”何西阿仔细打量着身旁的老友,感觉到达奇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达奇挺直了有些僵硬的背脊,出一声短促的笑。
“说实话,我总觉得和那位副警长的生意还没完。让他活着,才能钱生钱,不是吗?”
马掌望台的日子,从最初的希望,到如今的仓皇逃离
也不能全说是坏。
就像达奇说的,每个人都做了该做的事。
西恩必须救。
为了生计,大买卖也必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