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边境待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没解决星盗?”雷诺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心软,可是。。。。。。他们毕竟是污染者。”
他叹了口气,语气像在?教育一个总会迷途的小孩子。
“我知?道你现在?下不去手,善良是好事,你甚至暗中鼓励污染者自立门户,看上去是给他们机会,可他们离开了稳定剂,连最基本的清醒都做不到。”
裴琮不禁皱眉:“废星的基因稳定剂研发得很成功,失控几乎不会存在?。”
“你能保证他们一直清醒吗?万一稳定剂失败了,你是没什么,但那些污染者呢?”
雷诺不知?道卡洛斯污染者的身份,不明白这些话?对于卡洛斯一个污染者来?说,是多么刺耳。
披着理性、道义的外壳,所说的每一个词句,都是对污染者本体存在?的否定。
雷诺叹了口气,循循善诱道:
“污染者要承担所有代价,民众不会感激他们的贡献,连那种怪物?的指责和污名,也是污染者的。”
“你这样,不觉得残忍吗?”
原来?在?联邦看来?,指责和污名比杀了污染者更?残忍。
面对雷诺那张慈祥的脸,裴琮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在?心底冷漠地嗤笑?一声。
联邦总是如此,用冠冕堂皇的借口,就能把整片废星当成实验场。
污染者们像野兽一森*晚*整*理样发狂、自残、互相撕咬。整个星球传来?的都是尖叫哀嚎。
联邦把废星当成肮脏的失败品,因为恐惧就擅自决定把污染者踩在?脚下的同时,还要废星感激联邦的恩赐。
裴琮眸光微动,喉结轻轻滚了一下。
但最终他只是抬眼,露出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温和”的笑?容。
“知?道了。”
裴琮维持着卡洛斯的那副高傲从容,完美无?瑕的样子。
就像从前那个雷诺用“忠诚”和“理智”雕刻出来?的孩子一样。
裴琮走出医疗区时,天色已晚。
西泽尔站在?医疗区外。
裴琮脚步一顿,没立刻过去,而是隔着一段距离,静静地打?量他。
自己?实在?长了张漂亮的脸,不笑?的时候气质太过锋利,看上去野心勃勃,放肆果敢。
周围路过的医护与?民众,投来?的目光中毫不掩饰嫌恶与?警惕。
有的悄悄侧身远离,有的干脆低声咒骂:
“污染者。。。。。。。。”
“怎么还放他在?首都星走动?”
裴琮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瞬。
西泽尔肯定是听到了那些话?,但他却?没有回应,站在?那里?,安静地等待,早就习惯了这些眼神。
裴琮上辈子一直如此,现在?作为旁观者,却?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这种嫌恶。
裴琮觉得有些可笑?。
明明西泽尔已经和他上辈子不一样,他已经不再是阴沟里?苟延残喘的污染者。
他清醒、强大得令人发指。
可接收到的依旧是这样的眼神。
就像看一件肮脏、随时会咬人的野狗一样。
这让他迫不及待想站到对方身边,面对那些令人不悦的视线。
他走过去:“等很久了?”
西泽尔全部的注意力,立马全部放到了裴琮身上,想揽住对方,又如无?其事将手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