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力量,还有西泽尔那种生来属于核心的、冷静而残酷的意志。
西泽尔自己也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每一根神经?都在听他调动,每一寸力道都能打中要?害。
这才是力量。
是裴琮曾经?承诺过的,真正属于他的力量,裴琮给他的承诺从不食言。
西泽尔接受了第二?次基因抽离手术。瞒着西泽尔,裴琮还是偷偷抽了点?脊髓基因防止不测。
离开?旧址废墟的前一晚,训练场风很?冷,天色灰暗。
裴琮独自站在边沿,望着远处断裂的铁塔出神。
没过五分钟,就被西泽尔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揽住,声音贴在耳侧,声音和?呼吸一样轻。
“在想什?么?”
裴琮没动,只是问?他:“身体怎么样,还有哪里难受?”
西泽尔摇了摇头,鼻尖蹭过他颈侧,沉默了几秒,忽然问?:“你是不是很?喜欢晏止?”
裴琮这才转过眼:“嗯?”
西泽尔眼底沉沉:“哈克说,你去?无主之地找到他哥哥的尸体。”
裴琮没急着解释,伸手摸了摸西泽尔的头发,像安抚一只毛都炸起来的小兽。
他说:“失去?重要?的人,是很?痛苦的。”
西泽尔顿了一下,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你失去?过谁?”
他盯着裴琮,声音低下去?:“谁对你那么重要??”
裴琮没答,把西泽尔拥着他的手指慢慢松开?。
西泽尔忽然心头一紧,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裴琮在离他远去?。
不属于任何?人的抽离感,像灵魂被慢慢抽走,却?没有任何?征兆。
那种距离感让他心底一阵发凉,他下意识更?用力地抱紧了他。
“。。。。。。裴琮。”
裴琮声音轻淡:“我并没有失去?过任何?人,所以才好奇那会是什?么感觉。”
裴琮其实从来不能共情晏止,他知道晏止失去?了亲人,可他从未真正感受到这种痛苦。
裴琮失去?过很?多东西。命、身体、尊严、基因、选择权。。。。。。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对他重要?到能让他痛苦。
当他看到晏止独自抱着一块骨头,沉默了一整夜时,他其实很?不解。
只是晏止依赖哥哥,让他不受控制地想到了西泽尔,想到了依赖他的模样。
西泽尔失去?他时,会不会也如此痛苦?
会不会也像晏止那样,抓着一块没意义?的骨头坐上一夜?
哪怕他无法共情,无法理解,他仍然想要?减少?西泽尔未来可能会经?历的痛苦。
哪怕只是一点?点?。
如果晏止会被哥哥的基因、骨头安慰到,西泽尔会不会也能好受一点??要?不要?给西泽尔留一块骨头?
西泽尔也沉默下来。
裴琮淡淡道:“晏止失去?了重要?的人,也好好活了下去?,这很?好。”
西泽尔却?并不赞同:“只是对他哥哥来说,晏止不够重要?而已。”
裴琮偏头:“为什?么?”
西泽尔直视裴琮眼睛:“如果我是晏止的哥哥,我一定会带着他一起死。”
在他认知里,重要?的人就该被一起带走,不会留他一个人孤独地活下去?。
裴琮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因为他也是这个想法。
他也思考过,当他这具身体死亡时,应不应该带着西泽尔一起死。
身体在不断衰弱,能支撑的日子越来越少?。
裴琮甚至已经?做了后手,如果真撑不下去?,怎么才能带着西泽尔,干净利落地死掉。
裴琮征求西泽尔的意见:“如果你是晏止呢?”
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死?
西泽尔顿了顿,像听见了什?么荒谬的问?题,语气低冷又坚定:
“我不会是晏止。”
他不会像晏止一样无能为力,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死亡。
更?不会就这么活下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