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时间转瞬即逝。
在旧址中?短暂修整后,西泽尔终于开始了第一次基因?抽离实验。
即使裴琮已经尽全力?缓解,他的基因?污染情况也依旧让维兰德惊叹。
对于严重的基因?污染,只能在两条路径中?选择其一:
一种是“融合”。
继续往体内输入新的基因?,当某种基因?不稳定时,就相应融入对应制衡的基因?。试图用更多基因?组合,构建一个“动态平衡”的系统。
在这条路上?,污染者会?越来越像一个怪物,能力?爆发也更强,但这无异于针尖上?建造高塔。一发动全身,随时可能直接崩溃。
裴琮上?辈子就被?迫选择了这条路。
基因?融合一旦开始,就无休无止。依靠巨量的基因?稳定剂,那些药液冰冷,但也只能暂时压住身体的崩解。他的身体是被?强行拼凑的废品,一天比一天沉重,也一天比一天远离人类。最终痛苦而清醒地惨烈死去?。
另一种是“剥离”。
体内抽离出一部分活性不高、占比较小的污染基因?,试图将身体稳定在“最低风险状态”。
这听起来安全,但意味着削弱、失去?潜力?,甚至永久损毁一部分不可复制的能力?。抽离多了,人就会?失去?主心骨,慢慢变成一团无功能的血肉。
哪怕是轻度污染,风险也很?高。
幸运的是,他们现在有蝾螈基因?。
西泽尔体内抽离出的基因?,都会?由蝾螈基因?进行修复。
维兰德在一周内完成了基因?结构的初步测定。根据检测结果,西泽尔体内一共携带七种具有显形风险的污染基因?。
其中?三种活性较低,功能模糊,几乎无法?预估未来的表达方向,非常适合被?抽离。
实验室里。
在跨入隔离门前,西泽尔抓住裴琮的手腕,示意他暂时别着急离开。
医生和助手很?有默契地没有多问?,自觉退出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两人隔着冰冷的手术光线,一坐一站。
裴琮转身,垂眸看他。
手术台的冷白光打在西泽尔身上?,映出干净利落的肌肉线条。狼类基因?在他体内编织、重构,让瘦削的身体悄然褪去?脆弱,生出冷硬的骨架与野兽般的肌肉分布。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瘦小干枯、身影虚弱的可怜东西了。
意料之中?地,裴琮对他并没有任何宽慰的话语。
西泽尔也观察着裴琮。
裴琮的眼里没有担心,也没有忧虑,连一丝紧张都没有,一如?既往的镇定。
裴琮一直如?此,以至于西泽尔即使沉溺在裴琮纵容中?,也难免产生疑虑——
那双眼睛里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还是只是不想为他起波澜?
裴琮到底是根本不在意他的的死活,还是裴琮对他真?的对他有如?此超乎寻常的信任,无条件相信他是奇迹,绝不会?失败?
西泽尔无法?判断。
他猛地一拽,将裴琮拉近了一步。
两人贴得极近,呼吸交错,白色的手术灯高悬在上?,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在光线里无声交叠。
从外?面监控的角度看去?,两个身影被?实验室的冷光彻底融为一体。
西泽尔的视线晦暗不明,一点点往下滑,直到裴琮裸露在外?的手背。
干净,骨节分明,指节带着薄茧,血管隐在皮肤下,曾经落在他的头发上?森*晚*整*理,扣住他后颈,抚慰过?他。
西泽尔忽然想起很?早之前,自己在黑市上?碰他一下,裴琮都会?下意识地闪躲。
那时候,他还很?弱小,没办法?向裴琮提出要求,也自卑于自己肮脏的基因?。
而现在,裴琮已经不再抗拒,不仅不抗拒,还会?和他做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