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王姨娘不过是深宅大院里边的妇人,怎么与你们这些匪徒搭上线?”谢元墨觉得奇怪,便多问了一句。
关于这事老二老三倒是知道得并不算多,毕竟最初与王玉盈接触的唯有老大一人,他们只是依着老大的意思对纪萝动了手罢了。
所以这会儿听着谢元墨这话,两人皆是摇了摇头,老三道:“初时就是大哥定下了这事,我们也是后边才知让我们杀人的人竟是永宁侯府的姨娘,也不知他们二人是如何相识。”
“那你们大哥现在何处?”纪萝顺势问道。
原以为他们二人应当不会愿意轻易吐露他们大哥的行踪,但不想一听这话,老三便叹了口气道:“大哥昨日夜里便去寻那女人的麻烦了,那女人性子狠毒,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了他!”
在他们二人看来,去见王玉盈的老大比被关在大牢中的自己还要更是危险几分。
纪萝想起昨日夜里凝露说的那些话,想起她好似确实提过王玉盈方中还有一位男子,只是她并未瞧清楚那人面容。
倘若他们口中的大哥昨日夜里正好去见了王玉盈,那这一切不久正好能解释得通了?
所以纪萝忙接着道:“你确定昨日夜里你们大哥是去了永宁侯府,见了王姨娘?”
老三连连点头,“自然是,那女子害了我们一回,大哥便说要去向她讨要个说法,况且我正好受了伤,能买着药草的铺子都有你们官府的人盯着,大哥也是不忍看我就这般丢了性命,所以只能去找那女人帮忙。”
说到此处,他语气越发不忿,“谁能想到这女人心思这般狠毒,大哥昨日才去寻了她,今日她便将我们兄弟二人的行踪告知了官府,她这般不留情面,我们又何必替她遮掩?”
听到此处,谢元墨心知这两人大约对王玉盈有些误会,不过却也并未有要解释的意思。
而老三也依旧没有止住话头的意思,他看向纪萝道:“夫人,我们三人虽是山匪,可与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再怎么也没有必要费尽心思去那庄子寻您的麻烦,而那位永宁侯府的王姨娘却嫉恨您多时,这事确实就是她的安排!”
“……”
这兄弟二人显然对王玉盈颇为怨恨,甚至担心纪萝会不相信他们所言,用各种法子做了证明。
纪萝也确定了昨日夜里那男子的身份,显然便是他们两人口中的大哥。
自然,此人并非如同这两人所言一般落入王玉盈手中,甚至还帮着王玉盈杀人埋尸……
只是这些事,纪萝也与谢元墨颇为默契地选择了隐瞒。
回永宁侯府的马车上,纪萝一直在思忖着方才的事,心里也已经有了安排。
纪萝见过几回王玉盈的母亲李氏,知道李氏的性子,她若知道王绍死在了王玉盈手中,定是不会轻易放过了王玉盈。
况且依着她之前的那些作为,为了给王绍铺路甚至能逼着王玉盈嫁去孙家,也足以见得她心底是有偏重的。
所以只要让李氏知晓王玉盈所做之事,那无需纪萝动手,李氏自会将此事闹大。
只是……
等此事了了,她也得再为自己好好想想了。
和离的念头从萌生之初到如今,始终不曾变过。
只是赵承嘉恐怕却不会轻易应下。
好在她手中也并非全无赵承嘉的把柄,她从书房中偷来的那两封信,便是她为自己留下的后路。
而那个可以帮她利用好这两封信的人。
她不自觉将目光放在了谢元墨身上。
身份足够贵重,不至于被赵承嘉所拿捏住,更要紧的是他可以让这两封信发挥最大的作用。
而且他们一起经历了这样许多,也足以说明他是值得信任之人。
如此,他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倘若我要见你。”纪萝忽地开口问道:“我该去哪里寻你?”
谢元墨一怔,“你要见我?”
“或者说,我有东西要给你。”纪萝意识到自己所言好像有些容易令人误会,于是又解释了一句。
只是她解释了之后,谢元墨的眸色似乎暗淡了下来,但却还是认真地做了安排,“若是着急的话,明日我也是有空的,我们可以在重景楼见面。”
纪萝自是觉察出他的失望,本想开口说些安抚的话,可不想谢元墨却先开了口,“原本这是你们夫妻二人的事,我似乎并不该说些什么,可到底我们之间也……也……”
他看向纪萝,片刻后才勉强道:“关系也算亲近。”
这话倒是不曾说错,他们之间的关系何止亲近,甚至是肌肤之亲。
说到此处,谢元墨大约有些尴尬,他轻咳了一声才接着道:“你那夫君这般待你,你何必还那样在意他。”
纪萝一愣,轻轻摇头道:“我会与他和离的。”
“你要与他和离?”谢元墨眼底的喜色几乎无法掩藏,“那……那我……”
那句话到了嘴边,几乎就要说出口来。
可纪萝却先一步开了口,“和离之后我想离开上京,寻一处像那庄子一般的僻静所在,不求钱财富贵,只够养活自己倒也算是自在。”
她这般说,就是将谢元墨准备说出口的那些话堵了回去。
她虽不知谢元墨的身份,可也知道他家中定然是非富即贵的,这样的家世,即便家中父母能应允这桩婚事,也绝对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不若索性提早将话说清了,反而少了诸多牵扯。
可不想谢元墨听得这话,却依旧未有退却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