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米安触电般缩回手指,蓝紫色宝石的光芒渐渐暗下来。
他喉咙紧,耳边还回荡着那句“穿越星海之人”,仿佛有人用羽毛笔在他心脏上戳了个洞。
“看来这宝贝和您有缘。”阿尔伯特用银指套轻轻敲打展台。
“不过别紧张,古露娜语里‘星海’常用来比喻命运长河。”
达米安装作整理衣领掩饰心跳。
穿越到多斯卡拉世界十五年,连四大教会的大主教都没识破他的身份,这颗宝石却像读报纸似的念出他的秘密。
他瞥见老人正在擦拭展柜,装作不经意地问:“您说这是五十年前找到的?”
“当时我还在当冒险者呢。”阿尔伯特从柜台下摸出几个盒子观察起来。
“极光峡谷的星陨坑,这宝贝就躺在千年寒冰里。说来奇怪,那天夜里我怎么会跑到那鬼地方去”
达米安摩挲着腰间的钱袋。
十五年前他在风语城创办“跑了吗”商会时,特意调查过其他疑似穿越者的痕迹。
那些突然明奇特料理的厨师、写出类似《罗密欧与朱丽叶》诗歌的吟游诗人,最后都被证实是巧合。
就像此刻老人讲述的传说,或许只是宝石里残留的古代记忆?
此时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枯树枝似的手指抓住展台边缘。
达米安刚要上前搀扶,却见他从旁边桌上拿起个雕花银酒壶,仰头灌下一大口。
“咳咳让您见笑了。”阿尔伯特抹了抹胡子上的酒渍。
“其实我年轻时还在魔法学院的古文图书馆当过抄写员,那些歌词大约是歌颂星海旅人的诗篇?”
达米安又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他假装被角落的珐琅胸针吸引,借着转身的动作平复呼吸。
“您知道的,珠宝商总要会编点浪漫故事。”
阿尔伯特沙哑的笑声从背后传来,“就像锻冶师总说自己的长剑屠过龙那样。”
达米安站在珐琅胸针展柜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黄铜包边。
上午的阳光开始从彩绘玻璃斜斜切进来,把阿尔伯特喷出的酒雾染成七彩。
他望着那些飘散的微光,突然想起四女神教会神殿里的彩色圣烛。
“您知道四女神教典里的《星轨说》吗?”达米安转身时,商会会长特有的温和笑容已经挂在脸上。
“传说命运长河由四位女神共同纺织”
阿尔伯特正擦拭玻璃罩,闻言抬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年轻人还研究教典?”
“跑腿生意总要和各色人物打交道。”达米安踱步到柜台边,“听说女神的使徒能修改记忆,祭司则擅长消除痕迹”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人的大笑打断。
阿尔伯特拍打着起皱的皮围裙,震得展柜里的银餐具叮当作响。
“要是女神们真这么闲,先该把当年我冒险队队长藏宝的地方消除掉!”
达米安跟着轻笑,手心却沁出薄汗。
十五年前他刚穿越时,曾在风语城贫民窟撞见意志教会的净化仪式。
那位白衣主教抬手间就让三十七个暴徒忘掉了前夜生的抢劫案,连他们手腕上的淤青都跟着记忆一起消失了。
“叮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