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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周砚礼脸上,惨白如霜。
他不明白——
明明送了珠宝,明明道了歉,明明。。。给了她台阶下。
苏南衣从来不会这样。
她总是安静的、妥帖的,像他书房里那盏永远不会失约的夜灯。
“周总。。。”工作人员战战兢兢递来热水,“您要的。。。”
周砚礼机械地接过,塞进郑子衿手里:“喝掉。”
郑子衿被他的语气吓到,水杯在掌心微微发颤:“砚礼,你。。。”
“我有事。”
他转身时,袖口勾住了她的钻石手链,“啪”地一声,链子应声而断。
迈巴赫在夜色中疾驰。
周砚礼闯了三个红灯,轮胎在苏南衣公寓楼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电梯上升的十二秒里,他突然想起上次来这里的情景。
那天下着雨,苏南衣发着高烧给他送文件,他连门都没让她进。
“姐姐?”
敲门声在空荡的走廊回响。
“苏南衣!”
声控灯明明灭灭,像某种无情的倒计时。
对门的邻居被惊动,探出头来:“找苏小姐?她两个月前就搬走了啊。”
周砚礼的拳头重重砸在门板上,指关节渗出血丝。
疼。
但这种疼,比起胸腔里那股陌生的钝痛,简直微不足道。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冷光,周砚礼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第十三次听到机械女声提示“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她凭什么不接电话?
她怎么敢拉黑他?
她为什么连门都不开?
指节重重砸在门板上的闷响在空荡的走廊回荡,直到隔壁的门“咔哒”一声打开。
穿着睡衣的年轻男人揉着眼睛:“大半夜的,吵什么?”
周砚礼缓缓转头,眼底翻涌的阴鸷让对方面色一僵,下意识后退半步。
“隔壁的住户。”他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在哪?”
“早搬走了啊。”
邻居被他的气势慑住,声音越来越小。
“半个月前吧。。。我亲眼看她拖着箱子走的。。。”
半个月前。
这个时间点像把尖刀捅进周砚礼太阳穴。
正是他亲手把认罪书推到苏南衣面前那天。
迈巴赫的引擎在凌晨街道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三个红灯被碾碎在车轮下,护栏擦着车身掠过,后视镜里保安惊慌的喊声转瞬即逝。
总裁办的玻璃门被踹开时,所有加班员工都惊跳起来。
周砚礼径直走向那个熟悉的工位。
那陈列柜般摆满未拆封的珠宝礼盒,防尘罩下连键盘倾斜的角度都和主人离开时一模一样。
“人呢?”
他抓起最近的主管衣领,腕表表带在对方脖子上勒出红痕,“我送的礼物为什么没人动?”
秘书抖着手递来平板:“周总。。。南衣姐的离职是您亲批的啊。。。”
审批系统页面在眼前炸开刺目的蓝光:
申请人:苏南衣
审批意见:同意
签名栏:周砚礼电子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