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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眼便认出,那是白肃禧的字迹。
当时她在红楼被人欺负,那群人叫她荡·妇,叫他没根的东西。
白肃禧将她默默护在身后,答应日后定会为她去无量大师那里,求一串护平安的佛珠。
病房外传来护士聊天的声音:
“隔壁病房的病人只是被烟雾稍微呛了一下没什么大碍,人家丈夫在病床前守了三天三夜。
“哪像这个病房的病人,烧伤那么严重,他丈夫从来没来看过。”
宋时微看着那串佛珠,眼角微微湿·润。
她爱的人,弃她如蔽履。
可这个世界偏偏还是有人,将她捧着手心。
就在这时,傅景年忽然推门而入。
时隔三天,他终于想起宋时微。
看到她早已醒来,傅景年长舒一口气。
“月娥她身体不好,还怀有身孕,我多照顾了她一会儿,别介意。”
宋时微低下头。
傅景年似乎忘了,她身体也不好,刚跟他结婚的时候经常生病感冒。
那时的他会着急地跑几十公里给她买红糖水,会把她搂在怀里,温热的大手一次次抚上她滚烫的额头。
彩云易散琉璃碎,曾经的美好,如今化成最讽刺回忆的墙,将她的心扎的鲜血直流。
就在这时,傅景年忽然看到宋时微手里拿着一串佛珠。
他的脸色陡然一变,想到刚进门时,听到护士说有个男人曾来过病房。
“这是谁给你的?”
傅景年眉头一蹙,攥住宋时微的手腕。
触碰到她手腕的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宋时微的手腕好瘦。
瘦到似乎一折就会断掉,可明明从前不是这样的。
宋时微被攥得疼,吃痛地缩回手腕,忽然笑了。
“我跟哪个男人往来,似乎都不关大哥的事吧。”
傅景年眉头微微一动,神色黯淡下去,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宋时微看着傅景年的脸,那么近,却又那么远,模糊地像一副浸水的画。
良久,傅景年咬着牙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只要你住在我们傅家一天,就是我们傅家的人。”
“你要是有再嫁的打算,必须和我商量。”
宋时微一时竟然摸不透傅景年的心思。
在意她?却一次又一次抛弃她。
恨她?却又不想让她跟其他男人接触。
“护士应该看错了,刚刚来看我的是一位女性朋友。”
“这串佛珠也是她送给我祈福用的。”
傅景年长舒一口气,眉头瞬间舒展。
“你嫂子最近害喜,我先去照顾一下她,有空再来看你。”
他扔下这句话,匆匆离去。
可是傅景年食言了。
接下来几天,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是她经常能听到,隔壁房传来傅景年和文月娥嬉笑的声音。
出院那天,天空下起瓢泼大雨,宋时微站在门口,看着傅景年的车在文月娥面前停下。
他小心翼翼搀扶着她上车,像是捧起什么稀世珍宝。
发动机声音响起,将宋时微冷漠地甩在身后。
只有汽车排气筒的黑色烟雾,将她呛得直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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