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心狠如许慎一,漠视生命、无视他人,可对祁策的爱护是真心的,北赵忽视丹曦,将她当做推来送去的“性别造就的工具”,但许慎一无所谓,他只看重一个人是否“有用”“好用”。
当“梁安”“梁绍”“梁守青”是一种处境,许慎一就是南祁的梁家人。
若视角换到南祁百姓身上,许慎一也绝不是无恶不作的该死之人,而梁安则成了与之对应的“坏人”。
糟糕如弘文帝,对发妻的真心,对赵琮时的爱意也并非假的,人人恨他,他也该恨,可慈贞皇后若活着,想必不会像我一样认定他实在该死,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当厌恶反感一个人,就太容易完全推翻一个人,指出人物有他生命历程中独属于他本身的“闪光点”并非“洗白”,只是在阐述事实。
“人物是复杂的,人性是摇摆的,被创造出来的虚拟人物是有为了故事性必须存在的人物弧线的”,这就是我想表达的。
虽然上述一切都太像是免责声明,但其实任何停留在作品本身上的“指责”,我都可以接受。
批评是阅读者的自由,我没理由也没权利不让人有不喜欢的反馈。
文字有任何形式无法替代的特性,人与文字地共鸣是无法强求来的,所以我一直想说的也依然是“你喜欢,我高兴。你不喜欢,可以骂可以走”,大家是属于自己的,是自由的。
与此同时,文字表达永远会被误解,即使我叠了一百层甲来解释,依旧会有第一百〇一个人挑出错处。
我现在就可以从上述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里,挑出来七八九十个足以抨击的漏洞。
“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我深以为然。
但在和读者的交流中,我发现不止作者小心翼翼,大部分读者同样草木皆兵。
因为她们很怕自己无心的话伤害到创作者,她们的“小心”远比创作者的“小心”更动人,这是表达者和阅读者的双向奔赴,我记在心里,直到今天也分享给大家。
我完全理解大家的“小心翼翼”,现在互联网环境的确糟糕,如同上文中提到有关人物的“非黑即白”,太多人也一样喜欢把一个人全然推翻,哪怕说错一句话,好像这个人就全然坍塌,从前曾有的三分好也变成十分坏,这也许就是大家干脆不再表达的原因。
当发现沉默是安全的,表达就成了不知该剪什么颜色线的炸弹。
我当然明白,我现在可以说出这些话,恰恰是因为我“糊”,我依旧在相对安全的环境里说着“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观点。
但在我接触到“危险”之前,我会一直相信,想说的话可以谨慎表达,但说出来才能给人回应的机会,这就是有意义的。
起码在我构建的世界里,你不必小心翼翼。
我不喜欢被迫进入防空洞,与人交流才是我的安全港。
因为害怕被误解,所以选择沉默这件事,我暂时还没学会,希望也不必学会。
*关于爱情
在我的认知里,爱和更爱需要人设支撑。
在这段感情里,梁安自然付出更多,但他本身是喜欢“给予”、乐于“付出”的性格,不止对爱人如此,对朋友家人甚至陌生人都是如此,这让他快乐。
但在必要时候,梁安可以在“爱他”的事实中强迫自己放弃爱他,所以我们看到梁安总在摇摆,因为他有太多太多无法放弃的考量,从这方面来说,他才是复杂的那个人。
认为赵宴时没那么爱的人也应当明白,他无欲无求,只想毁灭所有曾伤害过他的一切,但因为比他自己以为的还更爱梁安,因此可以放弃他自己,而去迁就梁安,过另一种人生。
在这段以梁安为主要视角的故事里,赵宴时才是无法放手的那一个。
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变好”,而是为了梁安,成全了梁安想要看到的结果。
因为他的确离不开梁安,也不允许梁安离开。
梁安始终拥有,而赵宴时只有梁安,也只要梁安。
相较而言,赵宴时反而成了一张爱情里至死不渝的白纸。
就此而言,你能说究竟谁更爱谁吗?
我判断不出,也不想做这种判断。
爱不是天平两端的砝码,谁比谁更爱是个无法解释的命题,我不会端水,也不在意谁更爱谁,我只是在顺着人物轨迹写出他们应该有的行为。
包括攻受上下对我来说只是必须有所取舍,就本文而言,赵宴时攻是因为梁安爱他。
我不偏攻也不偏受,我偏爱。
*关于群像
我所理解的“群像”,来源于小时候看的武侠电视剧。
少年们总执剑走天涯,他们把自己称为“江湖儿女”,奉行爱就爱了恨就恨了、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行事准则,但与此同时又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冤冤相报何时了”挂在嘴边……
他们总在一起,总有很多朋友,每个人有自己不得不做的使命,有或认或不认的宿命,所以再好的朋友、再珍惜的爱人也会分开,或重聚或永别,他们会走向属于自己的路不会停下,只剩屏幕前的我留在原地,为“离别”肝肠寸断。
所谓“群像”,大概就是每个经过主角人生的“大人物”“小人物”在这个故事里单拎出来,都有完整的一生。
在她或他的故事线里,她他就是唯一的主角,也有自己的朋友、爱人,也有舍得不舍、痛苦挣扎、面临抉择……
所以我用了很大篇幅在“配角”身上。
在中途,我曾有过唯一一次忐忑迷茫,是有关棠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