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城同庆去迎裴真的时候,几个人诡异立在学堂外沉默。
海哥常伯面面相觑,盘算着是不是叫人来帮忙,这俩人看着不大对劲,李不为不知道这俩人什么用意,但既然是来找他的,他不会躲,咬着牙强把海哥和常伯劝走了。
学堂的下课铃也敲响。
李不为手忙脚乱收拾书稿,一侧是赵宴时顺手递过来的,他顿了一下,恭恭敬敬拱手道谢。
梁安叫道:“李先生。”
“哪里来的先生呢?”李不为摆手摇头,一副担不起的模样,又悄悄扫量两人一眼,低声说:“看二位兄台与我年纪相仿,我名不为,二位不嫌弃就以名称呼。”
这样也好,梁安自然没有客气,衡量片刻后还是将两个化名说给他听。
“在下梁纪,这位是我好友,萧行。”
横竖宵行这名只有梁安知道,他怕在众人面前错叫,干脆就这样化名。
李不为又郑重与二人作揖问候,直起身对梁安道:“梁兄有个好名字。”
这名不过是将梁姓与纪姓结合而已,梁安自年少时候出门玩也总这样叫,并无深意。
他问:“怎么说?”
“前梁后纪,梁兄这名字与梁大将军一家渊源匪浅,自然是个好名。”李不为点头赞同自己的话,“尤其泉定城中对梁姓人格外友好,梁兄倒可以在泉定多留几日。”
即便李不为不说,梁安也已决定在泉定多留几天,赶往宿州一事倒没那么要紧了。
至于他所说的泉定人对梁姓人别有青睐,想必正是由于方才听过的那些事。
李不为又悄悄打量面前两人,姓萧的那位公子不好接近似的,也不多话,李不为更不敢主动搭话,姓梁的这位瞧着可怕,真正说起话来又很客气可亲。
他鼓足勇气又对梁安一拱手:“二位兄台从何处来?”
虽然看着不像,还是硬着头皮问道:“莫不是,莫不是专程来捉我的?”
湘城一事他从未与人提起过,这俩人却知道,说不准是从湘城来专门捉拿他的。
虽然他没做什么,那日被打的也是他,说句难听的,他苦读书十几年,恐怕还没个日常做活儿的女子力气大。
那几个泼皮无赖不准他带走小乞儿,李不为辩了几句惹恼他们,因此才被他们寻了个由头挨揍。
好在有位女侠出手相救,否则他能不能回泉定还真是难说。
想到那位姑娘李不为又是脸红,女侠真厉害。
这人满口道理时候态度强硬,真正说起话来倒畏畏缩缩了,怪有趣的。
梁安笑道:“你瞧我二人像是抓人的样子?”
李不为摇头,又点头。
像也不像。
说像嘛,这俩人又古怪得很,说不像嘛,无缘无故俩外来客跟他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僵持什么?
他正恍惚着想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书院下课的孩子已陆陆续续出来了,老老实实朝他问好。
“师哥好。”
李不为一个也不敷衍,谁问好了就一个个应过去,完全不敷衍。
怪不得旁人叫他书呆子。
梁安不得不又含糊,若说这人有才有抱负值得一用倒也算了,但眼看这人虽不怕事,却又表现得十分胆怯。
一时让梁安纠结。
“你看这人如何?”赵宴时问。
梁安实话实话:“可用,又不知用在哪里合适。”
他沉默后看赵宴时一眼,还是又多说了一句:“我想他随你去宿州最合适,但又怕他懦弱胆小,反而坏事。”
赵宴时道:“我在宿州并非去建功立业,有没有他在与我无差别。”
“可现下看来这人心思纯正,又是个正直善良的人,日后你离开宿州,陛下也总不会永远留你在京都,来日京都也好,指向哪块封地也罢,有个头脑清楚有理想抱负的心腹总不会错。”梁安说得急促。
没错,他不止是为赵宴时宿州之行考量,他想得深远,更为以后。
往最现实的方面想,即便梁安再有不舍也不能自欺,他与赵宴时会分开是迟早的事,既然不能在身侧护他周全,只能从其他地方入手,比如在赵宴时身边留下可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