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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往事(第1页)

察觉出赵宴时有些失落,梁安想他或许又想到什么伤心事赶紧换了话题。

“晚上你想不想来将军府和我……我们一起吃腊八粥?”

他絮絮叨叨说着:“前些日子阿月还一直念叨着,想要见见棒骨的主人,这些日子没从前那么紧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

“不行。”赵宴时打断他,“你不要再提。”

他们的对话又一次截断在了这里,梁安攥拳头又松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宴时给他们两个之间画的界线分明,不能被人瞧见,不能叫人知道,即使如今太子身体好转,赵宴时依旧坚持,瑞王爷和平南将军不能做朋友。

梁安当然能理解,他也不是要光明正大请他来府,只是想要夜里悄悄接他来,再悄悄送他走,赵宴时依旧不同意。

梁安明白,赵宴时是怕他给将军府招来祸端。

可梁安的心思一如他的,梁安也不忍心看赵宴时总是孤零零一个在王府里只有棒骨一条狗陪着。

他二人都不说话了,依旧绕着人多的地方走些偏僻小路,弯弯绕绕全是高高矮矮的墙,一眼望不到前路,也不知是要左转还是右拐。

不知不觉二人沉默着出了巷子口到了隋河边上,隆冬时节,也没人在河边上走动,就他们两个站在桥下也不惹眼。

隋河不是天然胡泊,当年宣王为运山来京耗费五年时间人工开凿的水源,现在天气转冷,也结了一层不知深浅的冰。

赵宴时往前走了两步,梁安慌忙拽住他:“危险。”

赵宴时被他拽住反而吓了一跳:“不过是想看看河面上的冰,怎么这样紧张?”

梁安还是不放心,将他往回拽了拽,看他离河边有三步远了才稍稍松口气。

赵宴时一瞬间想起来中秋夜梁安也是小心翼翼走在隋河边上。

梁安又不好意思了:“今天已叫你取笑一回了,我可不再说一个更叫你笑话。”

听他这样说赵宴时就笑了笑,抬头望一眼几乎要砸在头顶上的灰暗天色,走了两步坐在了一旁的枯树下。

“这里原来也不过是条窄小溪流,扩成运河时我年纪尚小。”赵宴时望着白茫茫还有积雪的湖面,“宫里宫外都是大皇兄对太子殿下兄弟情深的慨叹,其时我不知有多羡慕这份兄弟情谊。”

梁安张嘴又闭上,想说不必羡慕,赵敏时这事做的也只成全了太子一个人而已,当年偏远之地怨声载道传不到京都城里,千里之外的梁守青听得真切,痛在身上,远在青州也发来急召想要制止这劳民伤财大动干戈的事,不过是徒惹得弘文帝不喜。

他跟着坐在赵宴时旁边,捡了段枯草胡乱折断,到底没把这事在赵宴时耳边讲个清楚,罪过不是赵宴时的,何必现在说来惹他跟着烦恼。

“如今想来大皇兄的心意也没白费,太子殿下一日好过一日,他也能安心回宿州去了。”

梁安迟疑着点点头,实在怕自己憋不住反驳他,还是换了话题说:“刚才我顾及脸面不好意思告诉你,想想不是别人,是跟你说总归没那么难为情。”

赵宴时歪头看他:“什么?”

“你不是瞧我慌慌张张的?不怕你笑话,又是我小时候惹的祸。”梁安想着不会难为情还是脸热,扭捏道:“我一早说了小时候的梁安是个横冲直撞的混小子,惯是会闯祸的。”

他清了清嗓子才说:“我刚去青州没多久时在军营里憋闷得慌,求了大哥带我去附近镇上看看,他被我央求得没了办法,只好答应了。”

其实那时候梁绍也不算答应,他忙得很,不忍心拒绝弟弟又不想骗他,只好把小家伙抱起来放在小马上说:“你今日先把马术练好了,我去双鸭山下面扫匪,等我回来你会骑了明日就带你出去。”

梁安不服气得很,哼了两声就自己骑马去了,梁绍看着小家伙骑在马上歪七扭八地走笑得眼睛弯弯,叫了伏山陪他就自顾忙去了。

那时伏山刚被纪宛带到军营没几年也还没多大,人又呆得很,看着看着就去顺手帮人卸车了,等到他帮忙把草料都堆好看见梁绍抱着头盔回来还美滋滋傻乐呢,再被梁绍一问心里一咯噔,这才想起来小少爷看丢了。

伏山吓得要跪在地上被梁绍死死拦住,还没去找梁守青已有人慌慌张张跑来说有村民赶来说像是瞧见大将军家的小少爷被马匪劫了。

说不慌是假的,梁绍脑子嗡的一声差点儿栽到地上,强咬牙忍下了心慌跃到马上就出了营地。

这些日子他负责清理那批马匪,清楚他们地盘在哪儿。

梁安这个不知深浅的骑着骑着得意自己学会了,想着得去给大哥露一手,顺便抱着自己的红缨枪去帮忙杀匪,走了没多久就迷了路,被流窜的匪徒认出来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绑了。

等梁绍把人救回来的时候小命都快没了,马匪恨了梁绍,不敢真杀了梁安又憋着一口气,把他吊在水牢里等着头儿回来再说。

梁绍单枪匹马地来,点名要见他们大当家的,听说大当家不在眼皮一跳心道糟了,这才不管不顾冲进去救了梁安。

进去时梁安脑袋刚进了水里,水面上还在冒泡,梁绍红了眼动了杀心,又强忍下先跳下去割断绳子把人捞起来。

“大哥说救我起来的时候除了胡言乱语什么也不会了,肚子里喝的水能胀死人。”梁安挠了挠脖子,“我倒不记得被大哥救起来后怎么了,就是夜里总做噩梦,梦见被扔进水里怎么也爬不上来,最后憋得我喘不过气来就掐着脖子被大哥叫醒。”

梁绍夜里陪他睡觉,梁安刚有动静他就惊醒,轻轻拍梁安的背,又在他耳边一遍遍叫他名字。

“不怕了不怕了,安儿,是哥哥。”

梁安很快就又冷静,在梁绍不厌其烦地轻拍里睡着。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梁安回忆起来又想念梁绍,垂眼笑道:“不过是年纪太小,怕了,现在倒也不像小时候那般畏水,离得近了还能强忍下,但若叫我进去可真是要命了。”

从他二人认识以来梁安讲了很多故事,但提到小时候一定就是和梁绍有关的。

赵宴时捉住他的手说:“定远将军很疼爱你。”

这话叫梁安甚至没把手抽出来,他回望赵宴时重重点头,又咧嘴笑:“往后我和大哥一样,也有人疼你。”

“好啊。”赵宴时笑。

梁安愣住,往常说这些话赵宴时总是说“又说胡话”,今日却答应得十分干脆。

赵宴时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手上用了点力气握住梁安的手:“毕竟又是新年了,我总得换个活法。”

梁安睁大眼看他,心里的高兴满溢出来,回握住他的手打气:“你能这样想,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冷风吹来掀开赵宴时的帷帽,露出其中那张冷淡惊艳的脸,和“过新年”这个热闹的词格格不入,倒和阴沉沉的天相配。

梁安渐渐习惯了他偶尔会在不经意间露出这样的神情,但梁安知道,他有一颗比谁都温和善良的心,在寒冬腊月也是滚烫的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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