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一定,不过我没见过哥哥担心谁,就见过这一个,自然就猜她是我嫂嫂。”梁棠月笑眯眯的,也不惹人生气。
“小丫头什么时候也这样伶牙俐齿了?”梁安不擅长与人辩白,更何况是自己疼爱的小妹,实在拿她没办法,就算窘迫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小嫂嫂受了什么伤?”梁棠月见他认输更想自己猜对了,“能得小哥喜欢的女子,一定也是位巾帼英雄,是不是被坏人伤了?”
“不要乱猜了。”梁安听她越说越偏忙制止她,话都有几分不利索:“总之不是你的……咳,小嫂嫂,只是我的朋友。”
“红颜知己不是更亲近了?”
梁棠月好不容易能有机会与哥哥说些体己话,这下话头提起来更停不下来了。
她向往道:“人生乐在相知心,若与知己相伴一生,岂不是人间美事?”
“你这小丫头没羞,还未及笄竟说些浑话。”梁安这下彻底辩驳不出话来了,匆匆说道:“我这就要带他回去,待我走后叫人来替你换过被褥,早些歇息。”
梁棠月掩嘴偷笑长长“哦”了一声。
梁安拿她没办法,走到床边去看赵宴时,见他睁了眼梁安惊了一瞬,又怕他出声赶紧将手指竖在唇前阻止他说话。
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嘴被捂住了,想说也是不能的。
赵宴时老实躺在床上,嘴被梁安随手扯来的丝帕堵着,只能眨着两只因发热后泛着水光的眼传递信息。
看着这双在病中更朦胧的灰色眼睛令人生出些保护欲,梁安想到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马驹,也是像这样水汪汪地盯着人看,好像把面前人当做自己的全部。
向来最是在意小马驹的梁将军被他看得心软,甚至想顺一顺马儿的毛,赞小家伙长得俊。
好在梁安还很清醒,知道面前是位王爷,并非随手可呼噜一把的小马。
他小心将人用被子裹起来。
梁安凑近他耳边悄声安抚:“别担心,你在将军府,现在没事了,我送你回去。不要出声,丝帕待你回家再解开。”
赵宴时微微眨眼算作答应,任由梁安抱紧了自己。
梁安偏头道:“阿月,抱歉用了你的丝帕。”
“这有什么打紧的?就给小嫂……”梁棠月说完捂嘴,忙改了,偷笑道:“送给哥哥的好友吧,从前绣着玩的,她不嫌弃就好。”
梁安懊恼闭眼,又因为赵宴时此刻醒了,耳尖更烫了。想解释两句,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干脆匆匆逃走。
梁棠月从内厅出来,再看见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心中好奇,究竟小嫂子长得什么样呢?
出门时正撞上伏山回来,梁安本走过去,又想起这家伙是个没心眼的大漏勺,退回两步严肃警告:“伏山,今夜之事不准告诉翰昀,他若知道必是你说的,他若问我我就要拿你是问。”
忙活了一晚的伏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没张嘴将军已经走了。
他看着梁安走远的背影皱巴着一张黑脸,对于将军见色忘义这事震惊且憋屈。
原来将军有了心爱的女子竟这般不讲理!
一路上赵宴时都很安静,梁安忍不住低头,又看不见被包裹严密的人。
安全回到瑞王府,棒骨卧在门前龇牙警惕地站起来,直到看见梁安又上前伸舌头舔舔围着他转来转去。
梁安轻声告诉它:“他很好,你不要担心。”
把赵宴时放在床上,梁安打开被子才发现他又闭上了眼,不光是堵了嘴的原因,怪不得这么安静。
梁安解开丝帕放在一旁,摸他的额头,脸上的红晕也浅淡几分,再去摸他的手心,也不那么烫了。
梁安总算舒一口气。
安静下来,梁安的目光落在赵宴时被药汤打湿的内衫上。
他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四处寻摸着找到里衣。
梁安回床边盯着昏睡着的人想,要怎么安静顺利帮他换好衣服。
要换衣服当然要先脱衣服,不管怎么穿上,这脱总要先脱下来。
拉开腰带,解开衣襟,梁安手顿在赵宴时胸口处,那里半敞开,已露了一半刺目白皙。
本来安静睡着的人睁着眼睛,滴溜溜盯着面前试图为人宽衣的孟浪之辈。
先前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直到此时被赵宴时盯着梁安才尴尬起来。
军营里兄弟们受伤换药,梁安闲暇时搭把手也是常有的事,给别人脱衣服这事也做得自然顺手。这是没被人发现的前提下,还得是这人知道意图的前提下。
现在赵宴时眼睛眨眨盯着他,梁安僵在原地。
正要剥开的里衣黏在手上,梁安耳尖发烫,好在夜深,没人能瞧得见。
“你的衣服……”梁安干巴巴张口。
“嗯……呃……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