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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王府（第1页）

瑞王府内宽阔明亮，四处洒扫干净，府内处处瞧得见有侍从走动。

梁安默默打量，想到自己经常走过的那条久无人烟的荒路，对眼前的一切都心生戒备。

引他二人入内厅的在前面带路，半句不多嘴，只在厅外停下脚步，躬身道：“将军请。”

梁安没有丝毫迟疑踏进厅内，刚转身站定就看见了坐在前面的人。

真的是他。

跟在后面进来的林鸿羽吃了一惊，他只是听说皇七子赵宴时生来美貌，没想到是如此清隽样子，倒不像传闻中那般异域模样。

初次会面，还是亲王，如此直视不妥，林鸿羽回神垂眸，避开了目光。

“臣拜见王爷。”

“平南将军不必多礼。”赵宴时很快说道，又看向梁安身后说：“这位想必就是右相府二公子吧？”

“臣林鸿羽，拜见王爷。”

“林二公子也不必多礼，两位快坐。”赵宴时回身吩咐，“给二位奉茶。”

一侧的侍女应道：“是。”

梁安不动声色察看屋内情形，内厅之中就有八人侍立在侧，而屋外一路走来有不少侍卫在两侧扶刀守卫。

任谁瞧见这情形，都不会想到瑞王是位受尽冷落的殿下。

如果梁安不曾与赵宴时交往过，只怕眼下也会想到王府上下规矩立得很不错，侍从恭顺，戒备森严，完全不像不受皇帝疼爱的皇子。

两人落座，梁安端起茶来借水汽遮掩看向赵宴时，正与他四目相对。

赵宴时张了张嘴，目光看向一侧的仆从又很快垂下双眸，梁安眉心一跳，慢慢吹散茶雾。

梁安目光落在赵宴时的右臂，此时搭在桌上一动不动，看起来只是放松状态，只怕他伤口未愈，不敢多动。

“王爷近来可好？”梁安放下手里的茶盏，“臣久居京都之外，乍回都城并不熟悉，因此不曾前来拜会，还望王爷海涵。”

赵宴时微笑：“将军客气。我亦体弱，常年居于内院不常出门走动，不过平南将军赫赫战功小王早有耳闻。今日也不过是心中仰慕将军威名，为待贵客才打起精神坐在此处。”

“王爷谬赞，臣不敢当。”

这次会面果然非他所愿，他是被迫坐在此地。

越知道越忍不住去看他右手，看得久了那只手似乎在抖，梁安皱起眉来。

三人坐在一处气氛诡异，偶尔赵宴时说一两句无关痛痒的客气话，梁安、林鸿羽二人则随声附和。

眼看赵宴时现出弱态，唇色稍退显得苍白，梁安跟着一起冷下神色。林鸿羽默默打量着这位不寻常的王爷，也觉出不对劲。

“今日过府一叙与王爷交谈愉快，只是臣府中还有些杂事不得不办，不能久留。”梁安起身请罪，“微臣冒昧，还请王爷见谅。”

“将军不必多礼。”赵宴时强牵起一丝笑意，“是我身子不争气，难能招待二位。府上难得来客，我与将军很投缘，盼望将军常来坐坐。”

梁安看向他唇角的笑，抬手说道：“臣与王爷一见如故，日后少不得多有打扰，到时只怕王爷倒嫌臣来得多了。”

这下赵宴时笑得真心几分：“只怕将军不来，哪有请来客人倒嫌人烦的道理。”

三人一阵寒暄，梁安和林鸿羽退回厅外，梁安看赵宴时单薄苍白，摇摇欲坠似的叫人揪心。

转身离去不再多留，两人被人领着原路踏出瑞王府的大门。

等缰绳递到两人手里，梁安和林鸿羽对视一眼，各自翻身上马，离开了瑞王府外。

“此行蹊跷，处处古怪。”林鸿羽与梁安并行。

梁安“嗯”了一声：“依你看如何？”

林鸿羽说：“瑞王的身子比我耳闻中还更弱几分。”

想到方才观察赵宴时的样子，林鸿羽又奇怪：“按理说病弱之人不该这般模样，不像病重，倒像重伤。”

梁安没想到林鸿羽竟一眼看出来了：“怎么讲？”

“病重之人体虚精神恍惚，若照瑞王情形病况该是额间多有虚汗，两腮眼窝也该有凹陷之态。”林鸿羽常在兰渝身侧看得久了也多少通晓些浅显医理。

他想到赵宴时异常苍白的脸色皱眉：“瑞王虚弱苍白，却不像久病之人，虽看来不妥，但呼吸间顺畅无阻滞之感。既然并非久病，倒像是我们常见的兵士模样。”

林鸿羽偏头看向梁安，两人对上眼神，压低声音，异口同声：“失血过多。”

“你说得没错。”梁安重重叹道。

赵宴时从未确切让梁安知道自己的病症，也从没承认过自己受了伤，但从种种迹象看来，梁安已有判断。

“我也猜他是由于失血造成的手脚虚浮无力，而人苍白单薄。”

“这太奇怪了。”林鸿羽皱眉，很难相信这事：“堂堂亲王，皇家子嗣，竟有心血不足的虚症不成？”

两人对视一眼，林鸿羽当机立断告诫梁安：“将军，瑞王府这滩浑水不能踩进去。”

他直觉这事蹊跷，不过还没想通其中关窍。

他神情严肃：“今日之事必是皇帝所为，瑞王身侧那些侍候之人分明是在监视你我。”

何止是在监视他二人，就连赵宴时，也在旁人目光之下。

梁安微微抿紧嘴唇，眉心皱成一个疙瘩，当下反倒沉默。

“将军万不可失了理智去管这闲事。”听不见他说话林鸿羽瞬时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