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上青筋凸显,胸腔也在阵阵收缩。
寒蝉放下念头,请求海曼驾机返回“大仓酒店”。
直升机有些踉跄的飞行,生命垂危的海曼陷入意识模糊,不时何时竟偏离了“大仓酒店”所在的方向。
海曼将近无力操控直升机,对寒蝉说:“我……我得歇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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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于是在近处一座山冈安全降落。丘不高,周遭没有草木。
山冈以下是一片葡萄种植园,蔓延开广大的面积。
还可以看见一些仓房在园中分布,那是用于存放和酿酒的作坊。
再往远处是倚山修建的铁轨,银白色的列车从上面呼啸而过,开往城市或港口。
寒蝉跳下飞机,迅速拔开驾驶舱的铁门,小心翼翼地将海曼拉拽出来。海曼倾成身,沾满鲜血的手指死死握着引擎,罗盘上也是粘稠的血渍。
“臭老头……臭老头儿,我们到了,我们……歇一歇呀?”
寒蝉试图营造,力求让海曼保持平常状态的意识。
“嗯……悠着点儿……别给我弄疼了……我……告……呃--”
海曼似在配合,但他的发音却是越发艰难,偏又不甘示弱,勉力保持寻常气氛。话犹未完,又一口血泊翻涌出来。
她赶忙钻过他腋下,右手拉前臂,左手搀腰,试图将他抱下飞机。
然而海曼的身躯是庞大而沉重的,曝一离座,他就欺倒下来。
寒蝉终究是纤瘦的身材,片刻难以撑持,只是“啊!”
的惊呼,立足未稳,随着一并跌落了。
端端正正被海曼压在身下。
这般狼狈情景,好在无人目睹。
饶是飞机脚架离地不高,与寻常失足跌倒并没有太大差异。身负重伤的海曼所以还能血口骂娘:
“妈了屄……跟你说悠……着……点儿,瞅……你那小……小样,多毛躁。”
这些词汇不文,声音也衰弱,而在寒蝉听来却又是美好的。
她匀了匀气息,微笑致歉。
顾不得身后的疼痛,也不急推开压在身上的庞大身躯,抽手出去为海曼抹干嘴角的血污:
“臭……老头……”
她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有近近的看着垂死的他。软软的眼神,数不清许多的哀柔。
那一刻。
隔着一层细肩带紧身背心,他甚至被内衣的钢圈刺痛,抵在枪伤处,疼痛一触即发。
牵移手掌,自她纤细的腰际逐寸匍匐,不禁勾起几簇香艳记忆。
他选择向上,而她没有抗拒,依旧是软软相视。可是血光相映,又令眸中泛红。两个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从而气息交促。
苍老的,老茧盘生的手心抚过她似雪的肌肤,寒蝉有些不自在地畏缩扭动。
他要开口说话,口唇启动,又被她轻手摀住。
低头再要寻视,她却闭目偏转,隐约矜持。
夜色渐浓,积云低涌,旷野里风传着葡萄香气。
朦胧的月光却在身边浅浅地照。
可以看见远端铁路桥上,两串胧胧的光点渐行渐近,那是即将交汇的电车。
彼此奏响了汽笛,呼召相应。
他吃力地挪动身位,直到可以撩起她的背心。
血一滴一滴落在赤裸的肌肤,微烫微痒。
大手已经不再有力了,铁钳般的手指怎么也解不开内衣暗扣,只是停在美好的乳房,轻浮地推敲着。
这生染指过千般色相,尝尽万种风情,惟独这个女人,守着相敬如宾。
直至生命垂危的一刻,他才放任浅尝。
然而拘束小心,惟恐病毒传递,就连吻她的勇气都不曾有过。
寒蝉闭了眼睛,下牙轻轻咬在上唇。
这神态绝非意乱,而她是隐忍抽泣。
远处的列车终于交汇,将耳朵贴近地面,清晰就传来轰隆隆的巨响,由远及近。
随后它们错身开去,这地动的轰鸣逐渐变得衰弱,模糊,终于不可听见。
海曼将胸罩撬了开,施展起小把戏,意欲煽风点火调情。手指滑过柔软细腻的肌肤,轻轻擦过敏感的乳晕,一阵浅浅摩挲,唤来呵气如兰。
她将双臂平摊了,虚置侧旁。手心时而翻转,指尖又颤。月亮好似雪光漂亮,明明干燥的山地,一片幻觉散漫,犹如镜影朦胧,视界婆娑。